那些打起来的人,有些穿着相同,会不会也是遇到了一模一样的同伴或者自己?
「出什么事了?」
没等裴放回过神,颜束便从走廊拐弯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皱着眉看向裴放脚下的尸体。
这一秒,两相沉默。
噗呲——
颜束毫不留情地把刀子扎进这个刚刚问他「怎么了」的人胸口上,面前的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填满了眼睛,随着匕首的拔出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我......我是,裴放啊。」
说完,就一歪头死透了。
「你是裴放?」满身冷气的凶手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不屑地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扔下一句:「我还是你祖宗。」
颜束蹙着眉,看向墙上的油灯,心想:这玩意儿倒是会自我更新进化,现在连火光和自然光都不管用了。
颜束没走多久,又遇到了一个裴放,这次他连思绪都没有停顿,匕首贴着他的小臂同时抹向了伪装者的脖子。
这些东西确实能以假乱真,但却不是活的,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没有呼吸。
事情越来越乱了。
到底还有几个?
裴放有些无奈地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他好像知道这座古堡为什么见不得光了。
在这种建筑风格里,光线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往往代表这自然和解放。
可是对于圣匹斯德兰堡来说,在这一点上需要加以限制,想必当年的建筑师也深谙此道,才会在光线的运用上如此谨慎。
光线洒进来相当于有人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囚禁的幽灵,与古堡的建设初衷背道而驰。
海底的沉船,船舱的枯尸,莫名其秒的主人,古堡的诡异走廊......好像怎么也联繫不到一起,可是又在冥冥之中有着不可分割的关係。
仿佛缺少一个故事来将这些东西整合到一起。
钩吻一条腿下压,一条腿曲起,蹲在粗壮的树枝上。
刚刚那会儿的闪电简直可以说是擦着他的后背劈了下来,直到现在钩吻还觉得脊梁骨上有阵阵凉意往头皮上蹿。
然而眼前的画面实在是过于惊悚和刺激,他保持这个姿势动也不敢动地盯着看。
密林中的树木多为变异,树冠极大,枝叶茂密,隐藏一个人不成问题。
虽然如此,在地面上进行某种......不正派甚至有点反人道的「手术」或者也可能是某种仪式的诸位,却丝毫没有怀疑他们被人监视着。
十来个人围在一起,正是没出现在舞会上的几位主人,他们命身旁的仆人把落在地面上的枯枝烂叶拨开,露出一片深棕色的土地来,又从某个树干中拖出来一个人。
钩吻用两根手指轻轻把遮住他视线的叶子往上提了提,清楚地看见了被拖出来那人的样貌。
他一直被裴放留在岸上,以至于无聊时就会盯着每个人琢磨,所以对这场囚笼里的人基本都有一个大概印象。
地面上正被人拖出来按住四肢放血的那位,他也有印象,便是当时金毛十三带着他的兄长们来找打他的人时,随便抓走的那一位倒霉蛋。
只见他们沾着活人的鲜血,在土地上鬼画符似地操作着,又让金毛十三和那位倒霉蛋共同躺了上去。
「您来看看,这样真的行吗?」其中一位衝着树后问道。
「我们之间已经是朋友可,你们还信不过我吗?」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
树叶太过茂密,钩吻没能看见那人的样貌,却在听见那人声音的瞬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记性不算差,这位白天刚刚跟他说过:「今晚大厅,晚宴后别急着走。」
正是同样没出现在舞会上的猥琐男——张山。
「你们将晚宴改成了露天舞会,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们。」张山轻轻笑了一声,「其实还是不相信我让他们在面板上写了你们的名字。」
「实在抱歉,我们必须小心。」穿着长袍的一位捲毛朝张山微微一点头。
「无所谓的事情,不过是防患于未然,我也理解。」张山同样对那捲毛点头,继续说,「你们也看到陈蓉蓉那个试验品了,那就是我对各位诚心的致敬,眼下她被我安排在房间里,有些神智不清了,她的命你们要用,随便取就是。」
「您费心了,我们最好的伙伴。」捲毛说。
张山微微一笑:「其他人面板上写了你们的名字,自然不会像陈蓉蓉一样癫狂,不会再受古堡的影响,人数定然是足够的,各位可以挑挑再用。」
「太感谢了!剩下的人就加入他们好了。」捲毛指了指身边围着的仆人们,一个个精神恍惚,仿佛没有灵魂,「圣匹斯德兰堡是我们的地盘,被邪恶的怪物入侵,那些东西隐藏在里面消耗了我们的灵魂,这也是迫不得要藉助别人的灵魂,否则我们就无法回家。」
藉助?回家?张山在心里冷笑,什么时候了还整道貌岸然那一套。
这些NPC当初找上他的时候,那位金毛十三早就私下把真相透露给他了。
他们说着话,地上的金毛十三已经站起了身体,完全脱离了刚刚的肾虚样儿,精气神十足。
反观跟他躺在一起的倒霉蛋,已经变成了一具枯尸。
「老规矩,用树叶塞进他的身体里,然后扔到船舱里去。」金毛十三吩咐着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