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你怎么敢用你的脏手去碰他的,」席陵兀地拽起姜楚的衣领,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看自己,咬牙切齿,「你怎么敢!」
他攥着姜楚衣领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可见其愤怒。
「……」
再一次被拽住衣领,姜楚想,糟糕,翻车了。
而正是因为曾经相信过姜楚,席陵才会这般怒不可遏,被偷家了不说,偷家的贼还光明正大在面前晃悠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这两天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见姜楚一言不发,一如曾经怯懦阴郁的模样,席陵气笑了,就算是这个时候了也不打算放下伪装?
没错,席陵现在认为姜楚的外表是蓄意接近周兰斯的伪装,同时也打消了其他人戒心,毕竟谁能相信这么一个阴沉沉的胆小鬼会去引诱周兰斯?
真是有手段,有心机。
「说话!」席陵十分厌恶他这副模样,看着那碍眼的长刘海,伸手胡乱薅了上去,他到要看看这隻不敢露面的阴暗老鼠,凭什么敢……
这是席陵第一次见到姜楚的全貌,与他想象的不同,被迫仰头的少年肤色瓷白,有着一张近乎靡丽的精緻面颊,淡粉色的唇瓣微张,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因为那粗暴的对待而蒙上了一层雾气。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姜楚感觉衣领越拽越紧,以及头髮根隐隐作痛,没了刘海地遮挡,他清晰地看到了席陵阴晴不定的表情,像是在思忖巴掌打在哪边脸比较解气。
别怕,他还能苟,姜楚给自己打气。
由于脖子被勒的有点透不过气,姜楚微微张嘴深呼吸了一口气,为表示自己的真诚,他直视席陵的眼睛,快速说:「我能解释!」
「那是个误会,我和周兰斯是单纯的朋友关係,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姜楚突然顿住,瞳孔骤然紧缩,熟悉的,属于人设ooc的脱力感正缓缓席捲全身。
不过席陵没注意到姜楚的异样,他的视线看向对面那道渐渐走近的颀长清隽的身影,落日晚霞的光落在那副细细的金丝眼镜上,折射的一片清冷的余韵。
「裕之哥,」席陵皱了下眉,但很快收敛好表情,鬆开攥着姜楚衣领的手,朝温裕之道,「你怎么过来了。」
温裕之也表现的一如往常,像是没看到刚才剑拔弩张的场景一般,走到姜楚身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嗓音干净清冽,「来接个人。」
姜楚则在席陵放开手的瞬间,膝盖一软,险些没站稳,好在肩上的那隻手把他按住,才不至于露出异样。
温裕之隐隐察觉到姜楚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不动声色地扣紧了他的肩,而后上前揽住姜楚,对席陵点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一步。」
席陵没有阻拦,他皱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温裕之明知道姜楚对自己的周兰斯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为什么要对姜楚的态度这般亲密?
难道,他迟疑地猜测,姜楚也同时引诱了温裕之?
所以温裕之那晚去喝酒,烦的不是周兰斯被人勾引,而是发现姜楚脚踏两隻船?
现在关係这么亲近,是又和好了?
艹!竟然同时勾引两个人,席陵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张意外漂亮的脸,但内心却骯脏至极,不仅浪荡放肆,还花心淫/乱。
他皱眉,噁心。
远远围观的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不敢上去,「陵哥的表情看着好臭,看来是真的被气惨了。」
「也是,都还没开始教训呢,就被人半路截胡了,能不气吗。」
「那咋办,找个时间把人提溜出来揍一顿?」
另一边,被温裕之捞走的姜楚觉得事情十分不妙,一个是直觉温裕之现在有些不对劲,另一个是失力感越发严重,脚已经在打飘了,连张嘴说话都费力气,更别提挣脱开肩上的手。
所以,在温裕之放开手的时候,姜楚就以非常标准的姿势,给面前的空气磕了一个。
当膝盖跪地的那一瞬,姜楚想的是,太好了,不是鹅卵石路。
但额头即将磕在地上的时候,姜楚想,太好了,幸亏不是鹅卵石路。
这点卑微的庆幸很快被膝盖出传来的的痛楚衝散,虽然是平地,但这么重重磕下去还是疼啊,唯一算好消息的是额头保住了,温裕之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
温裕之将想说的话暂时吞下去,微微蹙眉看向跪在地上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的少年,不解,「……你怎么了?」
姜楚没法说话,只有从红红的眼眶中大颗大颗,迫不及待坠落的眼泪,能稍表他的心情。
shift!好疼!
忘记这该死的ooc惩罚过后还有个脆皮的副作用。
姜楚低着头,掉下来的眼泪又大又圆,砸在地上绽放出一顶顶泪水做的小皇冠,他想,这个高度还好,一会温裕之如果撒手的话也不会摔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