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顾庭的直觉真相了。
他开口道:「我是零八。」对于起名废的顾庭来说, 零七的存在正好给了他一个假名的灵感。
亚雌一愣,冷淡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意外,「好巧, 我叫零七。」
「你不认识我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零七皱眉, 他盯着眼前的黑髮蓝眼的虫仔细回忆, 却无法在混乱的记忆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片段,他摇摇头,「抱歉,我没有任何印象。」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零七老老实实, 「我醒来的时候就被老闆带到了这里,他说是从外面把我捡回来的, 那时候我只记得自己叫零七。老闆给我用了治疗仪,所以我留在这里打工报答他。」
「可你脸上的伤疤?」如果能及时使用治疗仪, 不应该还在脸上留下痕迹。
零七微怔, 他抬手摸了上去, 皮肤是光洁无暇的,只是那到殷红的血痕却很突兀地绽开在上面,「不知道,治疗仪无法治癒。」
「好吧。」顾庭颔首,如果是眼前这个失去记忆的零七,那么未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他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大概就是你的室友了。」
「对了,」顾庭想到什么,「你在这里打工,是会给提供雄虫信息素提取剂吧?」
零七点头,「老闆在屋里放了好几管,你需要可以自己拿,都是玫瑰味儿的。」
「好。」
听到这话,一直还悬着心的顾庭略略放心,能多捂住雄虫的身份一会儿,他便能多一分生机,现在无法逃出这个星球,他便只能小心地藏好自己、等待坎贝尔他们的救援,顾庭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
装潢奢华却低调的书房里,摘了面具的辛烛捏了捏鼻樑,他有些烦躁地将桌面上一堆货物流通的文件推了过去,沉声道:「还没有消息吗?」
他的心腹回答道:「先生,没有。」
砰!
辛烛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从前伪装出来的温柔消失殆尽,眉眼之间染上了几分戾气,「都多少年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心腹低着头不敢乱看,他解释道:「先生,在格兰大人的带领下,我们已经在赫尔狄克星上发现了一处遗蹟,但是现在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原始虫族的战场。」
「三年了才发现……那为什么不去确认?」
「只要我们的虫一接近遗蹟,赫尔狄克星上的异兽就会不受控制,格兰大人也制止不住。」
辛烛皱眉,「异兽守着那处遗蹟?」
「先生,我们分析是这样的。在其他位置的时候,整个赫尔狄克星上的异兽可以听从格兰大人的指挥,但只有靠近遗蹟时不可以,我们曾经偷偷派进去过七个小队,全部都折在了异兽的嘴里,根本没有办法突围进去。」
「啧……」
辛烛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情,「如果这真的是原始虫族的战场,那么不论如何,都要给我打开它!」
心腹:「是,先生我们会继续研究的。」
「对了,那隻雄虫怎么样?」
心腹的头低得更低了,「抱歉先生,还没有抓住。」
「怎么?你们现在连一隻柔弱可欺的雄虫都抓不住了?」
「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迹,我怀疑带着雄虫的虫应该很熟悉黑市。」
「无所谓了,」辛烛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百无聊赖道:「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消遣,不过现在外面那群雌虫应该比我还急……」
说着他哼笑一声,「那就慢慢耗着吧……对了,再派几个虫暗中盯住格兰,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是。」
这边辛烛才敲打完心腹,另一边的格兰做出了与他同样的决定——
格兰:「盯着辛烛,他做了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
亚雌手下点头,「大人,那位阁下还没有找到……」
「还挺能藏的。」
格兰眯眼,低声喃喃道:「或许应该让他吃一吃外面的苦,才知道我身边是多么的安逸……」
「什么?」
「没事,继续找吧。」
「是。」
……
两拨虫马隐于黑市之间,他们随着流动的虫员暗中寻找雄虫的踪迹,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此刻应该小心翼翼躲在某个角落里偷生的雄虫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现了某娱乐场所的大厅里。
夜里,和一众星盗兄弟们来这边喝酒、看表演的雌虫几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擦拭着酒杯的服务生——
看起来不过是个刚成年的亚雌模样,身形比较单薄,肤色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白,黑色髮丝、蓝色眼瞳,嘴巴红地像是刚刚被酒水晕染。明明穿着一身最为禁慾的高领黑色小西装,可偏偏手腕上束缚着的银链子又令看到他的虫忍不住攀升出难以克制的占有欲。
雌虫揉了揉鼻子,他做星盗已经有快三十年了,从最开始的小喽啰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并不容易,虽然并不是星盗团里的一把手,但这身份说出去也是名声响亮的……
当然,要不是这几年有个莫名其妙的亚雌横空出世,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在星盗这个职位上更进一步。
他捣了捣身边经常光顾这里的同伴,眼睛瞥了过去,「嘿,你知道那个亚雌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