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将那些药大部分用在了灵儿身上?为了替她解毒,本王还害死了一个无辜儿郎。可即便如此,灵儿也永远都不能生养孩子了。」
「灵儿她已经自食恶果,可你为何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这一番话,恰巧印证了钟灵信中所言,钟灵在信中写道,当初她给她的茶水中下了蚀骨香,但此事被陆深发现了。陆深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反倒是将计就计行了一出苦肉计,只不过只让沈书晴用少量的媚毒,剩下的后来全都灌给了钟灵。
而陆深之所以用这个苦肉计,乃是为了向她的外祖证明他的心。
事实摆在面前,再没甚么好说的,陆深骗了她,她从前的那些推测皆是正确的,他从头到尾皆在骗他、利用他。
沈书晴将环在他陆深劲腰上的手收回,径直往门外走去,陆深拉住她的衣袖,沈书晴被迫停下,步摇往前盪去,两行热泪沿着眼尾淌下,她用力扯回被陆深攥着的衣袖,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快步往外走去。
陆深唤她,「书晴。」
沈书晴并未顿步,走得头也不回。
沈书晴爱他得如痴如狂,陆深从未在她这里受过冷遇,是以即便到了如此地步,陆深也不愿意低声下气,反倒是带着几分胁迫地道:「沈书晴,你敢走出这间屋子,你往后就不要做这个王妃了。」
热泪再次涌出,沈书晴抬手抚去,却并没有回答任何隻言片语。
就这般,一个要走,一个没留。
红菱闻讯赶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被沈书晴挽住手臂,她虽啥都不曾说,可红菱感受到了她身子传来的轻颤,便也不曾想问,只静静搀扶他离开了王府的前院,出了二门,又自大门出发,去到了葫芦巷。
沈书晴离开后,陆深在书房喝起了闷酒。
林墨站在门口,眼瞅着小李子将一坛一坛的酒往里面般,王爷酒量好,竟然还没醉,这不还一边举着酒杯,一边盯视着王妃从前抄给他的血经。
陆深静静盯着那血经,忽而讥诮一笑。
「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经不起任何考验。」
林墨还不曾见过陆深这般痴的模样,有些担忧是否应该告知贵太妃娘娘,毕竟,自家王爷何曾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失魂落魄?
可他还来不及下去吩咐人到宫里去传信,就见自家王爷将血经伸向翘头案上的烛台,点燃后往缠枝纹地砖上扔去。
点燃的血经翩跹落下,刚巧落在翘头案下一坛未见底的酒坛里,几乎是一剎那的功夫,便窜出了人高的火苗,将翘头案上好的花梨木熏了个漆黑。
林墨当即吓得大叫,「来人啊,走水了。」
也顾不得通传贵太妃了,当即吩咐下人去担水救火,而他自己则是将书房内的一盏茶给泼了上去,奈何坛子里酒水太多,根本灭不了,好好的花梨木书案,只怕是要毁了。
好在这书房足够宽敞,家具也并不太多,很快下人们便担水扑灭了火,可等到火势全部扑灭,陆深依旧坐在原来的翘头案后的扶手椅里。
完全一幅心如死灰的颓唐之感。
这可吓坏了林墨,「爷,你做错了事,惹了王妃生气,诚心诚意去道歉,王妃知书达理,会谅解你的。」
林墨旁观者清,自家王爷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利用王妃,但这一年来,他待王妃的好又是摆在明面上的,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惜得不行。
在林墨看来,自家王爷那一点错,并非是不可以原谅,就王妃对他的痴心,多半会原谅他的。
可,陆深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还冷嗤了一声,「道歉?本王何错之有?」
权贵之家结亲本就是门当户对,诚然他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他难道就薄带了她?王妃该有的尊荣和荣宠,他有没有给她?始终如一的专宠,他有没有给到她?
她若是个聪慧的,便该装瞎,与他好生过下去,与所有人而言,皆是皆大欢喜之事。
又过了三天,沈书晴还是没有从葫芦巷搬回来,见她如此坚决,林墨将稳婆和医女送去葫芦巷。
而陆深的难过,也似乎只发生在那一天夜里,隔天他便恢復如常,甚至还叫了戏班子来王府,连唱了三天。
今日唱的正是霸王别姬。
一如往常,陆深并不去看台上的表演,只垂眸平常着新得的好茶。
有小厮来禀,今日派去请王妃回王府的人又铩羽而归了。
林墨斟酌片刻,上前询问陆深的意见,「王爷,王妃即将临盆,要不,您亲自去将王妃请回来?总不能让小主子出生在外宅吧,这要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台上正上演着项羽不听劝告,执意发兵,遭遇韩信十面埋伏的危急之处时。
陆深拧眉不悦,「她自己要走的,本王为何要去请?」
林墨还想要说什么,陆深却是直接不耐烦道:「别打扰本王听戏。」
正这时,钟灵过府探望,刚巧听到这一幕,顿时心花怒放。
也也不管陆深同意是不同意,直接叫小李搬来了一张扶手椅坐在他的右面,也不看台上的戏,只盯着他的俊脸看,丝毫不见他面上有悲伤之色,这叫钟灵感到欣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