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表妹能容她一个栖身之所。」
「她如今已怀有身孕,我等不起了。」
陆深一身玄色衣衫,偷偷一路跟过来,便听到此等诛心之语,将手中遮挡面目的摺扇都惊吓得掉在了地上。
第51章 偷窥
早在这之前,沈书晴偶尔无意间往后一瞥,便注意到了那个身着黑裳的男子,他身量甚高,玉冠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发丝如绸缎黑亮,身着名贵寒锦製作的玄色圆领袍,与周遭百姓的朴实打扮格格不入,很难不引人注意,然则因他始终以纸扇遮面,是以沈书晴虽有侧目,却并没有想过是他。
她心想,他闯下这样大的祸,该是没有閒心留在颍川才是,不想竟又在颍川瞧见他。
刚巧,他摺扇落地的声响,引起了沈书晴的注意,往后淡淡一扫,便瞧见是他。
他的命可真大,那日分明又受了伤,才不过几日,又能够好端端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装作无事人一样捡起摺扇,觑向清流河畔挂满了灯笼的盛景,甚至还神色自若地摇着摺扇,有着几分风流在,面上是瞧不出任何不妥的,是冷淡梳理的一张脸,一如他从前那般,然则他握住摺扇的手指,指骨却隐隐发白,显然是将他们方才的谈话听进去了。
他还真是空閒?
罢了,既然他想听,便叫他听个够!
她柔夷攀上李照玉的宽肩,将她的头凑到他耳朵旁,因她微微垂首,两侧鬓髮自然坠下,发丝轻抚过李照玉的耳垂,李照玉眸中闪过一抹暗色,看向她的眸光满是疑惑。
沈书晴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回头,他在,帮帮我。」
李照玉一听这个他,便知是陆深,至于要如何帮她,也十分心领神会。
他伸出右掌,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胸前,将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肩膀,是个极为亲密的姿势,而后用余光往后觑去,果然瞧见陆深摇着摺扇的手一顿,神色也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当即挑起一边眉毛,李照玉刻意扬高了声音道:「那书晴你这是同意嫁我了?」
沈书晴只当是做戏给陆深看,最好是能够打消他对她所有的执念,她抬起清澈如水的杏眸,而后在李照玉诧异的目光中,向他的嘴唇处吻去,然则却并未贴上,两人唇瓣之间还有可容下一颗米粒的距离。
李照玉不言自明,稍稍垂首,捧着她的脸蛋,附上他的薄唇,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虽是借位,然则看在陆深眼里,却是极为热烈的一个吻,甚至最后沈书晴还动情地扣紧了他的腰,这是从前两人接吻时,她极为难耐时才会做的动作,不单如此,吻得动情时她整个人还会软成一滩水,贴在他怀里。
他刚这样想着,沈书晴就将整个人挂在了李照玉的肩上,任由李照玉往上提着她的腰,才不至于在这大街上直接软在地上。
陆深牙关磨了磨,设想了一下在颍川干掉李照玉还能全须全尾离开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只铁青着一张脸离开。
回到住处,他的愁伤无法发泄,便找了架古琴来抚,本该是清灵高远的《寒山渡》,却险些要给他奏成了《将军破》的慷慨激昂,更甚者到最后干脆直接将好好的一柄古琴给拨坏了三根琴弦。
看着损坏的古琴,以及陆深那生人勿进的冷脸,林墨战战兢兢上前禀事,「王爷,已查明清河崔氏下一任族长在春香楼,你可要前去一会?」
春香楼是颍川最大的酒楼,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自家王爷寻常最是不喜欢这些场合,林墨以为他该不会去才是,然则他只是略微一思考,便踢开摆在面前的坏琴,打算要出门,「其余世家的话事人,这几日也都打听清楚,本王要在陈行元寿宴之前拜会他们所有人。」
女人算什么,权力才该是他所追寻的。
却说另一边,李照玉已将沈书晴送回了翠玉居,两人在气走陆深后,又逛了好久,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其中一个兔子面具,是李照玉特意送给沈书晴的,她拿在手上与李照玉挥手做别,「明日府中在腾云阁安排了许多画师,表兄记得去画一张像啊。」
因着陈老爷子六十大寿,陈府安排了画师记录府中这几日的盛况,明日是专程为陈氏族人做画像,李照玉虽不姓陈,却是下一任陈家族长的亲侄儿,是以也住在陈府,不算外人。
可李照玉心思却并不在这身上,几番思索,还是吞吞吐吐问她,「书晴,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不愿意嫁我啊?」
早在气走陆深过后,沈书晴便直截了当决绝了李照玉,「我们不合适。」
当时李照玉要问更多,却被她拉去买这买那,是个不愿意提起的态度,可李照玉是诚心诚意的,在他看来,沈书晴性情高洁,做不出欺负那个卖花女的事情来,两位女子定然会相处十分和谐,便是他在婚后,也会对她敬重有加,绝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况且,他自认为对于适龄小娘子来说,他不论是家世、才学、样貌,还是人品,皆是一等一,没道理沈书晴要拒绝他。
沈书晴见他不肯离去,左右一看,见没有人听见,忙将他叫进了屋子,叫碧心斟茶与他吃,等他用了两口茶,她才与他说道:「表兄以为这是一桩合适的婚事,但你可有替我想过?可有替那个小娘子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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