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抚琴的手并未停歇,然而她如花的笑靥却是朝他稍稍一颔首。
也不知想到甚么,眼里登时染了一抹厉色,「跟谁学的?」
据他所知,李照玉可是甚通音律。
沈书晴可没有读懂他细微的表情,只朝他展颜一笑,甚至还露出些微洁白的牙齿,她双鬓的髮丝似乎随着音律而动,显得她格外灵动可爱。
「我临时起意写给你的。」
「如何?还过得去吗?」
陆深微楞,她给他写曲,心里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又似被棉花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不过有有些惊诧,陆深是知晓沈书琴艺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过得去,没想到她还能作曲,倒是小看她了?
陆深稍侧目,抬起倨傲不羁的下颌,而后自腰间取出摺扇,阖着眸子将摺扇一下一下地摇在胸前,端的是一幅自如风流的模样。
看着是在听曲,实际沈书晴奏出的每一个音皆被他记在了脑海里。
半晌他将摺扇往掌心一合,睁开眸子与沈书晴探讨琴技,「你中间的那个音,你看这样改一下,会不会更好?」
说罢,他先是用毫笔将方才沈书晴凑出的曲调谱在宣纸上,而后起身,从背后的多宝阁里取出他惯常使用的玉笛,横在薄唇之前,倏然抬眸,神情是方才未有的专注,他的笛子乃是先皇所赐,音色空灵且余音绕樑,只他一开始吹奏,沈书晴便有些自惭形秽地停止了手中的弹奏。
她蹲坐在炕上,双腿屈膝在胸前,双手覆在双膝上,将下巴搁在交迭的手背上,极为安静地听他奏乐,风姿支摘窗外吹了,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恬神色颇为心驰神往。
到了尾声,她甚至还诚心诚意鼓了鼓掌,「爷,没想到你还能谱曲啊?」
「笛子也吹得那样好?」
沈书晴是由衷的讚赏,然则陆深却显然没有听进去,面上也不见得多高兴。
陆深看着她笑得似三月春风,恍惚间竟然想到了她们在大佛寺的木槿花海旁,李照玉为他弹奏《寒山渡》的情形来,一个没管住嘴巴,他竟然脱口而出,「本王与李照玉臂,谁的琴技更甚一筹?」
这话一出,原本十分活跃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沈书晴当即将脸垮下,也并不说话,只别开脸,嘟着的嘴快要能挂上油壶。
两人做了一年多的夫妻,陆深自然知晓这种程度的生气,只需要好生哄一番即可,只是不知怎地哄着哄着就哄到了榻上去了,等她气喘吁吁钻出被褥,似是余怒未消,便张开樱唇咬了他肩膀一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提他?」
女子咬的很重,甚至都留下了血红色的齿印,分明甚是疼痛,却叫他有了真切的触感,这两日发生的事,就像梦一样虚幻,他紧紧搂住一身濡湿的沈书晴,「瑶瑶,你再咬为夫几口。」
竟然还有人主动求咬,沈书晴好生大方地咬了他几多口,在他耳朵,鼻尖,下巴都留下来牙齿印,最后再啃噬他的嘴唇后,恨恨地咬了一大口,嘴皮都出血了。
疼得陆深病白的唇也有了颜色,也疼得他一声惊呼,某个始作俑者又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两人这般胡闹到第三日,陆深开始出门,沈书晴以为他是去刑部上值,可他却一连几日不曾归府。他差了小李子去刑部问,看他是否歇在了刑部,从前他办案忙碌时也曾歇在刑部,但小李子去了过后无功而返。
最叫她生疑的是,她问母妃和林墨时,两人皆是神色闪烁,支支吾吾。
她在红菱面前自言自语道:「当人丈夫的,接连许多日夜不归宿,能是甚么个情形?」
红菱嘴没把门,当即就眼睛一亮,「小姐,王爷该不会又去养外室了罢?」
红菱从前才沈家时,听那些丫鬟婆子说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比方说有些男子就喜欢人妇,并不喜欢黄花大闺女,有些男人则喜欢风尘女子。
又想起,自家小姐从前也是外室,或许王爷就好这一口呢?
沈书晴听罢,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吩咐红菱,「既然如此,本妃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曲将这个外室给本妃找出来。」
倒不是沈书晴真的相信陆深有了外心,他吃了这么多教训,总归是不会作死才对,他也该有这个觉悟守着她一个人过。
她只是有些担心陆深,他才刚刚受了这样重的伤,成日里不归家算是怎么回事。
红菱自是没有这个能耐,不过她找的人有能耐,还真的将陆深在外歇的宅子找了出来,沈书晴看着掮客写在纸条上的地址,顿时瞪大了双眼,「葫芦巷?」
第71章 这回换你当我的外室。
知晓陆深夜不归宿的住址,沈书晴便打算去「捉姦」,她和红菱一起出门的动静没有瞒过贵太妃,贵太妃还没见过这等阵仗,当即表示要去看热闹,沈书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还有去看自己儿子热闹的?
然贵太妃却是坚持要一起去,沈书晴也没有办法拒绝,因着世三人前往,便驾了一辆稍微宽展一些的马车,两匹白马骑在前头,马车又是紫檀木打造的车身,明黄的华盖摇曳在秋风里,即便是入夜了,走在街上也依然十分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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