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他的怀中人,此刻正柔软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情意绵绵,倒是似乎半点也不受那外室的影响,到真是心大,只是她如此心大,怎就容不下自己,说到底不过是怕她的家世盖过她罢了。
真是个心机深沉又诡计多端的贱人!
钟灵看向贤王夫妇的表情可谓是咬牙切齿,吓得刚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沈书晴扭头又趴在了陆深怀里,两隻手无力地攀援在他的肩膀,「爷,钟家表妹似乎是要吃了我。」
她害怕地问:「秋猎那日她会去吗?」
沈书晴还不知晓,钟灵如今虽依然住在宁远侯府,但早已不能使用她从前的身份,不过不排除宁远侯想另的法子将她能进去。
只是,陆深墨眸微眯,深邃的目光紧追那狂奔至崖边的疯马,忽然蒙住了身前女子的眼睛,「她这回怕是想去也去不了。」
那个断崖,他们曾经摔下去过,虽则不至于摔死,然则钟灵毕竟是个小娘子,决计受不住这一摔,至少也得躺床上几日。
一转眼便到了秋猎那日,因着钟灵的搅局,沈书晴后来皆是在王府的练武场练习骑射,王府地处平地,不似山路,等到了围场,才发现她那点子骑术压根就不够看,最后只能继续与陆深共乘一骑。
本次的秋猎,皇帝立了规矩,谁狩猎最多,可得到由他亲作的山水画一副。皇帝的画技只能算作平庸,然谁叫他是皇帝,他的印章往那里一戳,谁若是得了往家里祠堂一放可不就是光宗耀祖?
且接连三日皆能单独遴选出魁首,这无疑是调动了许多人的积极性。
然事有例外,譬如说陆深,就骑着他的白马,搂着她的妻,带着她往上一回她们采摘熟杏的地方去,「让他们去争,本王带瑶瑶去采杏。」
沈书晴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深又盯着她红唇,意味深长地一笑,「采杏做杏脯。」
经他一提醒,沈书晴就想起被他用唇舌餵入的杏脯,顿时满脸通红,偏生还不好说出口,只得岔开话题道:「爷,你为甚么不去争啊?」
陆深心想,很快就要换皇帝了,争来做甚么,更何况,就皇帝那个狗爬式的画技,白送他也不要,哪怕彩头是一根凤头簪呢,他为了博美人一笑,也得去争一争。
结果他竟然脸皮厚到用自己的画做彩头。
不过,陆深未免她吓到,自然不敢讲心里话与她说,只看了一眼她紧紧依偎在自己身前的模样,笑她:「本王这不是要陪夫人?哪有精力去比拼?」
那些为勇夺第一的儿郎,早就进入了密林深处,而陆深今次早已意识到了危险,决计不会离开她半步。
沈书晴却当真以为他嫌弃自己碍事,顿时泄气地垂下头,「倒是妾身给王爷拖后腿了。」
因她低着头,陆深只看得到她下半张脸,双颊鼓起,唇瓣抿得紧紧的,瞧着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可他也是坏,竟挑起她的下巴,使她与自己对视,在瞧见她眼眶红了,眼见又要落泪,却还硬下心肠打趣:「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一出,女子立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陆深这才好言相哄:「好了,不哭,本王逗你的。本王看不上皇帝的画。不单本王看不上,本王相信瑶瑶你见了,也一定看不上。」
沈书晴这才破涕而笑,「就你清高,那可御赐之物,你竟也瞧不上。」
陆深意识到了她对皇权的敬畏,倏然搂紧了她,低低垂下墨眸与她对视,认真问她:「你想当皇后吗?」
你想当皇后吗?
沈书晴从来没想过,陆深竟然有了夺位的心思,儘管她一早知晓他养了私军,是以得知这个天大的消息,她的一颗心好久皆忐忑不安。
一直到两人抵达从前那小山坡采摘熟杏时,沈书晴依旧还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非如此不可吗?」
陆深知她胆子小,给他吓到了,有些后悔,但又觉得迟早是要同她说的,遂捏上了她的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安慰她:「不必怕,本王心里有数。」
当日,是一个姓魏的武将拔得头筹。
连同魁首,皇帝在行宫大宴随行官员,却也并非各个皆有这个殊荣,须得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这个资格,照理说沈书晴是不必去的,可陆深担心她同上回一样遇到事,坚持将她待在身边,不过好在偌大的厅堂里,倒也并非她一个女眷,这才鬆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坐跪坐在陆深的身侧,享受着面前食床上的烤肉。
新鲜的猎物,经过皇家御厨小火慢烤了两个时辰,一看便叫人食指大动,沈书晴随着陆深吃清淡的饭菜,嘴里早就淡得没味,等烤肉一端上食床,便替自己切了一块炙烤野猪肉,裹了孜然粉,往嘴里送,果然滋味甚美。
不过,她却是没有吃下几块,便被皇帝当众点名:
「贤王妃吃的倒是欢,可见还不曾听闻贤王养外室一事?」
第79章 皇帝要他休妻。
皇帝这话一出,满堂皆是一静,诸位大臣皆是神色各异,谁人不知皇帝与贤王两兄弟一直以来是面和心不和,但从前还占一个面和,如今却是连这份面子情也不要了,一时间大多是看贤王热闹的居多,也有替提心吊胆的,却是贤王一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