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窃窃私语:贤王妃如此善妒,难怪贤王要去养外室。
更有甚者:贤王还算好的,若是我非得直接休了她不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规矩。
说这话的人,是礼部王侍郎,最是重规矩,他就坐在贤王后面一排的位置,贤王听去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却到底没有反驳。
皇帝有意看贤王笑话,却不想被王侍郎刺了心,这贤王妃可不是小门小户,那可是颍川陈氏族长的唯一外孙女,若真是小门小户,也就没有他今日的鸿门宴了,他之所以要叫所有官员皆来参与秋猎,可不正是为了离间两夫妻的感情,是以他如此接王侍郎的话,「王爱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贤王若是想要休妻,朕倒是可以为你做主。」
皇帝是巴不得陆深马上休妻,当即迫不及待道:「贤王若是有难处,朕可以直接下旨替你休妻。」
李照玉坐在人群中,听到这些诋毁沈书晴的话,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也顾不得皇帝还在场不在场,当即就趁着哄闹沿着宴会大厅的边角,往外面走去。
宴会厅设在半山腰,往下走一阵子,便是连绵不绝的毡房,李照玉心里惦记着沈书晴,想她表妹如此柔弱,怎堪忍受如此折辱,是以便难得壮着胆子向贤王府的毡房走去。
他虽不能带走她,不能和她共结连理,但他依旧是她的表兄,表妹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他前去怪关心一二也是应该。李照玉是个极为懂得礼数之人,这番反覆做好心里建设,才敢往王府的毡房走去。
可等他去到了陆深的毡房,却被告知王妃并不曾回来,这可吓坏了李照玉,当即身形一闪,赶紧提起袍子沿着原路返回,他想要去找陆深,叫他安排人去搜人。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在当时当刻受了如此大的折辱后,却并不往住处回,会发生什么几乎昭然若揭。
他的部曲并不敢带进围场,且不论如何,表妹还是陆深的妻,他纵是再变心,也不至于对自己妻子不管不顾。
可等他到了宴会厅,却发现陆深也已离开,他问守在宴会厅门口的小太监,小太监告诉她贤王是随一个女子离开的。
李照玉自然不以为这个女子是自家表妹,毕竟沈书晴早就离开现场,只当时陆深又有了新的爱宠,顿时气的两眼一抹黑。
想要去找皇帝,却也清楚皇帝与贤王的不对付,以及皇帝对陈家的忌惮,索性又折回山下,去寻到了王府总管林墨。
林墨一听自家王爷捧在手心的王妃失踪了,这还了得,当即就排除了王府侍卫,四处前去搜查。
可实际上却是,早在沈书晴离开离开不久,陆深便託辞离开了宴会厅,此刻两人正在那种有杏树的山顶搭了帐篷数着星星吃杏子。
帐篷是特质的牛皮所制,格外挡风,可毕竟已近冬日,还是格外寒凉,是以帐篷底部扑了厚厚的垫子,两人此刻正躺在厚厚的垫子上。
沈书晴抬头看天上的朗星,想起方才宴会厅的一幕幕,忽然笑出声,「爷,我方才哭得还像吗?」
第80章 陆深,你管得太宽了。
陆深也同样躺在软垫上,却并不去看天上的星辰,而是侧身望着他的妻,眼里的心疼及怜惜快要溢满出来,他摸了摸她的鼻尖,「瑶瑶,你当真一点不害怕吗?」
她的妻,寻常连个丫鬟都不敢处置,今日却是学坏了,同他一起去欺君。
他母妃尚且是浸染富贵场多年的贵太妃,乍一听说这事,当时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他还以为她知晓后,只会哭着哀求他为了她和孩子不要去涉险,没想到她竟然说:「如果你非要这样做不可,妾身便与你一起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这样的话,从那些下属嘴里说出来,陆深心中丝毫不会有波澜。
可他的妻说出这样的话,却是叫他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何德何能之感,当即紧紧地拥住她,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她却也不是说说而已,还做得很好,今日这一场戏,她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行宫宴会厅的每一个人皆会以为贤王妃是因受了刺激而出走,自此与贤王生了极大的嫌隙,他这样做,是因今日晨间收到了宫里小汀兰,也即现如今丽嫔的消息,皇帝起了用外室一事离间甚至拆散他们夫妻的意,既然如此,今日两人这般,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只是,这一计他本不打算让她掺和进来,却是她主动提议要亲自上阵。
怕吗?
沈书晴眨了眨眼,而后她声音轻柔地说道:「可是,我想试一试,试一试做一个能站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永远做那个被你护在身后的女人。」
她说这番话的时依旧注视着天上的星辰,是以并未注意到陆深的眸色霎时变得深沉。
陆深从来没有对沈书晴赋予过任何责任,甚至连最基本的中馈都曾不强求她,只需她长长久久地陪在身边即可,却不想这样一个他事事皆是不看好的小妇人,竟然对他说她想做与他并肩的人。
好半晌,待他从这种震惊中抽身,这才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道,「瑶瑶如此上进,那为夫往后可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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