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深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钟灵,你这是日子太好过了,管起本王的家务事?」
第96章 心生愧疚
钟灵没想到陆深会陪沈书晴来逛成衣铺子,毕竟他表哥刚痛失了官位,该是十分沮丧才是,哪有这个閒心陪妻子逛街,自家表哥最是个看中权力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她也是替表哥不值,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害得他现如今成了个閒散王爷,这才一见沈书晴就忍不住呛她,哪想到刚巧碰到了表哥。
表哥这人,性子狠厉,陈映月的下场,他父亲特意打听来吓唬过她,是以她一见陆深,便当即吓得哆嗦往谢允怀里一缩。
可谢允本就看不惯陆深,之前不过是仗着他是个有实权的亲王,才对他惧怕几分,如今既然得知他没了官身,自然对他再无忌惮,当即拍了拍钟灵的肩膀以做安抚,「灵儿你怕他做甚,他如今没了官职,犹如丧家之犬,往后还得仰仗着岳丈,该是他怕你才是。」
钟灵是知晓陆深所谋划之事的,自然不会认同这话,可她这个未婚夫却并不知晓,且从前在颍川还憋着对陆深的气,是以连珠炮语地道:「贤王殿下,你该不会还认不清形式吧?从前我们那些子弟,高看你一眼,愿意同你结交,不过因你是掌管刑部的实权皇亲,往后还能仰仗你。现如今你没了官位,你猜那些人可还会理会你?」
人际结交,本质就是利益交换,陆深从来知晓这个道理。
陆深云淡风轻一笑,却并不去看的谢允,而是偏头看向钟灵,「你若是还想你们的婚礼如常举行,就马上带着这只狂吠的狗消失在本王面前。」
谢允一听骂他狗,当即就捏紧拳头要干架,却被钟灵以肚子疼强行劝走了,等两人上了谢家的马车,钟灵这都还心有余悸,她表哥向来说一不二,她可真怕她的婚礼被搅乱,倒不是她多满意这桩婚事,只是她现如今已然有孕,谢允待她也算是体贴,便也对婚事多了几分期待。
谢允却十分不忿,「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怕他?」
钟灵掀开马车帘子,将视线投向那琉璃阁门前替妻子开门的男子身影,心中也是堵得慌,气得他扯下车帘与谢允撒气道:「你少狗眼看人低,我表哥厉害着呢,我奉劝你别惹他,否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她不曾说出口的是,你那未婚妻不就是。
谢允被钟灵叫狗,却是不敢发任何的脾气,他将来在金陵的官场混,还得靠着这个妻子呢。
早在钟灵发难开始,沈书晴虽不曾插嘴,却是将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她娘已给她说过这事,却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映像,直到今日被人当街发难,才明白陆深为了替她求药,做出了多大的付出——他舍弃了他作为一个王爷的尊严与体面。
是以,当陆深在她跨门槛时,再度朝她伸手时,她便不曾再拒绝,将小手覆上了他的大掌。
反倒是陆深有些意外,稍稍看了她一眼。
沈书晴赧然地垂下头,又收回了手。
陆深哪允许她反悔,却是不由分说捏了上去,霸道而又无礼,拉着她便往里间走去。
他的手臂有力,不容拒绝地拉着她,沈书晴只能被迫跟着向前,穿堂风将他的鬓边碎发拂起,也将他身上淡淡的冷竹香吹进鼻腔,她闭上眼迎上这股冷竹香,却冷不丁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
她倏然抬眸看他,他冷墨一般的瞳孔也投来一道目光,却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身后。
沈书晴转眸回望,就瞧见方才那个邱掌柜冲他福了福身,看样子像是要禀事,却颇为顾忌地扫了她一眼。
沈书晴要抽出手暂时离开,却被陆深一把拉到了怀里,扣住她的细腰。
「邱姑姑有话直说便是。」
先是牵手,而今搂腰,沈书晴已羞得面颊绯红,对面的邱姑姑见状也是垂下了头,只盯着地地面的铜钱纹地砖禀事:「丽贵人传出消息,陛下非但同意了回纥和亲的要求,还打算赠与粮食与茶叶数万担,以帮助他们度过今岁严寒的冬日。」
回纥乃是游牧民族,每到年关百草枯萎,便喜好穿过长城到梁朝百姓家抢夺财物过冬,梁朝边界地儿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从前陆深参军之时,曾经将他们打痛过一次,好几年他们不敢再南下。
今年,陆深才不过退下官位几日,留驻在金陵的回纥使者便朝皇帝提出的如此无理要求,陆深在回纥一族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朝中也不乏建议陆深挂帅震慑边疆的声音,可皆被皇帝一力压了下去,在他看来边疆的稳固不及扳倒自己的兄弟来的重要,不过就是和亲,反正他也没有适龄的闺女,宗室随便找个适龄的姑娘封为公主嫁过去即可,而至于那随手赠出的数以万担的粮食,皇帝打算加重来年的税赋。
皇帝身居高位久了,并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陆深闭上眼,想了想从前在边关的那些将士,他们厮杀了近两年,死了数以万计的将士,才换来的边疆太平,却轻而易举就被皇帝葬送了。
昏庸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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