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嘟嘟嘴,「是吗?子孙也会有好报吗?」
也许是,考虑到她的子孙可能会有好报,沈书晴头一次没有在心里可惜那三十万两银子。沈书晴这个时候,才明白她自诩堂堂正正,在大是大非面前很立得住,但是真的要她将全副家当拿出来给别人,她做不到。这一点,陆深比她强。
这时,林墨将陆深的膳食往她的屋子里摆,沈书晴看着廊庑下那个一瞬不瞬看着她,眼底有光的男子,终究是没有将人赶出去。
只嗔怪他,「你倒是会哄人,厨房还专门给你开小灶。」
闻言,陆深面色一松,微微勾起唇角,撩起衣摆跨过了门槛,朝她走来。
第118章 知错了吗
「那还是托你的福,谁叫本王是陈家的姑爷呢,你说是吧,陈五娘?」
从前沈书晴从金陵离开后,有一阵子以陈五娘的身份存活于世,那段日子对于陆深来说是刻骨铭心,此番也是有心打趣。
他说完,才发现沈书晴失忆了,记不得那段日子,「抱歉,我忘了,这些你都记不得了。」
那段日子,不论是邺城江边的生离死别,抑或是邺城乡下的平淡幸福,再或是邺城竹屋的水火两重天,还或是大佛寺的痛彻心扉,痛也吧,欢喜也罢,皆只成了他一个人的回忆。
这般想着,倏然觉得甚是孤单,即便眼前人依旧还是心上人,可那个陪着他走过风风雨雨的女子不在了。
陆深的眸色霎时颓然了几分,让这份颓然在瞧见女子清澈如水的明眸后,又多少释然了几分。
凡是两难全,眼前的她,没有经受过那些苦痛,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好事。而至于那些跌宕起伏的心里,就埋藏在他早已阅尽千帆的心中,无波无澜,偶尔捧出来手心聊以慰籍,那是他们弥足珍贵的回忆。
两人说话间,林墨已将从厨房取来的膳食摆在了一处,两人各去厨房觑了四五样菜,各不相同,除却一样蹄花汤,两人瞧见对方的蹄花汤,默契地捂唇一笑。
沈书晴:「......」他果然喜欢蹄花汤。
陆深:「......」她虽然不喜欢,却也安排了,莫非是想着我?
林墨看不懂两人的眉眼官司,摆好菜,两人的菜色加在一起,已经是满满当当,他给陆深盛了饭,便退出去,在门边站着,他虽是王府总管,可如今只他一个人跟过来,这些琐事也得他来做。
陆深见桌案上有她爱吃的笋,便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的饭碗里。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叫沈书晴侧过了脸,伸手取搵眼泪,「就像你说的,在世人眼里,我不是个好媳妇,你实在不必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
沈书晴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可陆深听起来却有些阴阳怪气,总算是知晓她气恼的地方在哪里了,是以哂笑道:「就为这个生气?你听话只听一半的?」
他当时后半句话是,在他眼里,他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沈书晴当然记得,可她还是介意,尤其他如今提起此事的漫不经心叫她更是不满,「就像你舅父说的,我不理中馈,也不侍奉婆母,对你也不够顺从,我这样的女子,你还跟着我回陈家来干甚么?」
这些话,虽然难听,但宁远侯也没说错,只是他根本不在意,他母妃也丝毫不在意,他不明白沈书晴为何会如此纠结,「我想你应该明白,不论是我还是我母妃,对你从来没有任何要求。本王只要你能陪着我便好,你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她怎么能在乎,那个人是他的至亲,沈书晴眉头一压,瞪大了杏眸,「那是你舅父!你们血脉相连,他说的话,我怎可能不在意?」
「再者说,他还叫你休了我,另娶谢家女。」
她说起舅父时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然提起谢家女却声音低了下去,明显是失了几分底气。
这才是她恼怒的根源罢,陆深想,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件事,陆深唇角微微翘起,这是吃味了,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
他看向女子的眼,清澈的眼眸盈满了水光,薄肩微微发抖,「瑶瑶,谢家女这事,若非舅父提起,我压根不知情,你要相信我。」
若她不曾失忆,当是不会怀疑他的心意才是。想着她记不得了,才这般耐心与他解释。
女子发抖的肩到底是平静下来,可见他的话,听进去了一些,但也不多,她嘴依旧翘得老高,还斜斜地乜了他一眼,这一眼有着几分俏皮,带着几分质疑。
也是奇怪,两人四目相视一会子,她竟然又流泪了。
陆深扶额,世间女子怎的这般难哄?
正此时,庭院中狂风大作,林墨忙将门关上,还是叫带着雪沫子的风吹了一阵进来,冷得陆深一脸木然。
可即便他自己也冷,却在瞧见女子将手捧在唇边呼气取暖时,还是解下了身上的墨狐斗篷,给一侧的女子繫上。
沈书晴本还沉浸在那件伤心事中,自家丈夫又被觊觎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留下无能的眼泪。
垂下的眸子,瞧见陆深将自己的狐皮斗篷与自己繫上,她倏然抬眸,便碰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眼,她当即偏开头,不敢去看那眼中的炙热,怕有朝一日那中热度不再独属于她,且去推给她系斗篷的手,「王爷,你不必对妾身这般好,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