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便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的视线,他是她的姐夫,又权势滔天,只要他肯帮忙,那她的麻烦便很容易可以解决,起初她纵然折服于他的芝兰玉树,可并未对他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只是想要脱离苦海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想法的呢,陈映月闭上眼,想起了那个夜里,姐姐和姐夫在竹苑闹出的动静,她本就生得和五姐姐八分相像,在这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皆会想起那个卧室里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来。
只不过,在这个梦里将五姐姐替换成了她自己,这个梦一做就是好久,直到那一日他送她入青楼,方才如梦初醒。他从来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哪怕当做替身也不曾,即便她可以为他付出所有,包括性命,可他却对她不屑一顾,从来皆是不假辞色,还将她送去那等下贱的地方。
缕缕清香随着腾起的白烟窜出,是陌生而危险的味道,陈映月睁开眼,里头却是空洞无物的死寂,她将目光落在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上,「五姐姐,听说你失忆了?」
沈书晴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找回记忆的事连陆深都不曾告诉,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
陆深自餵她吃了些糕点,便一直捏着她的手,此刻感受到她掌心的薄汗,目光一移至她脸上,眼里满是局促不安,是以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以示安抚。「别怕,有本王在。」
两人的小动作落入陈映月眼里恁地刺眼,她十分勉强地笑了笑,「姐姐不记得了不要紧。妹妹可以帮姐姐回忆回忆。」
话音落,她提眼觑向陆深,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收到陆深一个暗含警告的目光,可事到如今陈映月还有甚么好怕的,「姐姐想必还不知晓,妹妹和姐夫的一些事呢。」
虽则陆深心中无愧,但架不住自己妻子失忆了,对自己又没有多少感情在,他面上霎时便浮现出了慌乱,冷声斥责陈映月,「淑妃慎言,本王只当你是妻妹,你我之间能有甚么事?」
陈映月得逞地扬起了下巴,咄咄逼人地注视着陆深那发狠的眼,「怎么,姐夫你也有怕的时候?我还当你甚么也不怕呢?」
而后转眸向沈书晴,粲然一笑,「五姐姐,你呢,想要听吗?」
沈书晴原本是无所谓的,两人一路走来,她还有甚么信不过他的,只是她有一事不解,「你们两个的事,王爷已同我交代过,我没甚么好奇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三翻四次要置我于死地?」
从前在颍川,因为陈映月同她生得像,众多姊妹中,她对她照顾颇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紧着她,便是后来到了京城,也是但凡她有要求,便没有不满足的时候,沈书晴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她多次皆想要自己的性命。
她不想听倒是叫陆深鬆了一口气,可陈映月今日却是下定了决心要说,「五姐姐,你可能不记得邺城乡下的那一天,可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三爷爷一口咬定是姐夫安排了那些水寇,她被三爷爷甩了不知道多少鞭子,全身血淋淋的,他跪在雨里求你相信她,可是你却将他当做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走得头也不回。」
「当时他本来就因为在水寇那天晚上救你受了重伤,又被三爷爷一顿打,只剩下了一口气,而你却不相信他,甚至是不管他的死活。」
「是我,当时是我将他带回了颍川,是我请给他请大夫,是我救了他的性命!」
沈书晴是记得那一日的事的,但当时证据确凿,她没办法原谅他,在后来的每一个日夜里,即便偶尔想起,也儘量不去深想他那一日的遭遇,如今被陈映月赤,裸,裸地说出来,心中也是万分愧疚,当即偏开头,抹起泪来。
这些事陆深难以启齿,从来不曾告诉过沈书晴的,倒不是怕她吃醋,而是觉得自己太卑微了开不了口,此刻伤口被人揭开,当即恼羞成怒斥责陈映月,「这不是你害她的理由,况且本王从来没求你救我,是本王昏过去了,你自己非要救的。」
这是事实,陈映月无法辩驳,她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来,「那么清流河的那个晚上呢,我同你一条船从郊外回城,快到城里时,你对我说:『只要我跳下去,你便相信我喜欢你。』,后来我跳下去了,你却不认帐,还三翻四次不回我信。
你知道自从那一夜,我就染上风寒,几日下不来床,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我可真是贱啊,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地为你付出,却得不到你哪怕一丁一点的回应。」
说到后面,陈映月已是泪流满面,她指着陆深的鼻子,泣声道:「你但凡那一回不这般戏弄我,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你的错!」
「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做了作奸犯科的事,怎地还赖在了本王身上?」
「难不成是本王叫你去给你姐的马车放了□□要杀她?又是本王叫你在本王面前脱衣裳?还是说是本王让你将你姐推下你陈家的池塘想要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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