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葛戈点头,想了想,「能开门吗?」
「这么心急做什么?」
他视线一转,隔着细细密密不大却恼人的小雨,看见了校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
出入学生很少,那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撑伞。
「来接你的?」
上车前有跟姜亦通过电话,葛戈也看着外面,不知道他等多久,估计整个人都该淋湿了。
天气已经转凉,淋雨容易出问题。
想到这突然就有些烦躁,她推了推车门,「开下门。」
席慕礼推了下眼睛,指尖在高挺的鼻樑滑动,目光冷了下去。
他微微抿唇,「这就急了?多年不见,你对他的在乎倒是更重了些。」
葛戈往后一靠,索性不再吭声,眉心皱着,带着点厌烦。
差距又出来了,席慕礼心底的落差突显,刺的他脑仁疼。
硬声吩咐:「开门。」
司机快速解锁,瞬间,他开口:「你可以......」
葛戈已飞速下车,用力甩上了门。
穿着来时的衣服,纤弱的身影在细雨中飞奔,快速奔向姜亦所在的方向。
「......滚了。」他低低说完最后两个字,目光死死的搅在那两人身上。
灰暗的背景里,葛戈跑到姜亦面前,有些喘。
「等多久了?」她问。
姜亦整个人都浮着层水汽,身子轻轻颤抖着。
葛戈牵他的手,凉的彻底。
她瞪大眼,「我打完电话就站这了?」
「没有。」摇头,反握住她的,「隔了会才来的。」
薄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看着有点恍惚。
「走吧,赶紧去换身衣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姜亦没动。
「走啊!」葛戈催促了声。
「冷吗?」他突然问。
「有点。」入秋的天,葛戈没穿外套,凉意几乎贴着皮肤划过。
姜亦开始脱外套。
「你做什么?你衣服都湿了,你自己穿着!」
葛戈阻止他,然后并没什么用。
黑色的薄外套,潮湿阴冷,已经抵不了寒。
姜亦执意将衣服披在葛戈身上,他说:「还冷吗?」
多了分重量,透着冰凉,葛戈动了动身体,摇头,「不冷了。」
「好!」
姜亦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然后将人拢进怀里,轻轻环住,稍作停顿,缓慢收紧双臂。
葛戈双手虚扶着他的腰,侧头,嘴唇碰到他白皙的脖颈,重新转回来,「你怎么了?」
「没事。」姜亦盯着远处还没开走的黑色车辆,隔着车身,和里面的人较量,「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细细的雨随风落在脸上,带着点点痒,葛戈点头,「好。」
姜亦把人送回寝室,随后拿着葛戈硬塞的雨伞走出来,出了校门,在一个拐角停下。
马路旁,两侧树枝随风轻摆,树叶凋零。
他走到车旁,盯着漆黑的后座车窗。
半晌后,车窗缓慢降下来。
露出席慕礼白净清秀的侧脸,西装革履,长腿交迭,儒雅矜贵。
姜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黑髮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相对比席慕礼的清爽显得有些狼狈。
「你以后离他远点。」
席慕礼转了转腕錶,「你在开玩笑?」
「有没有开玩笑你自己明白,席美佳的死跟我们无关,你少在那道德捆绑。」顿了顿,他接着道:「我告诉你,有钱有势不是万能的,葛戈要稀罕这种东西,早八百年前就跟你深交了,不会到现在避你都跟避蛇蝎似得。」
席慕礼动了动嘴角,下巴线条瞬间紧绷。
修长的食指轻轻抚着表面。
半晌后,淡声道:「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抬头,冷冷的下令,「开车。」
寝室里依旧只有陈聪在,肥肥的身躯百八年不动摇的蹲坐在椅子上,上着歪歪,语音的热火朝天。
等葛戈换了衣服出来,爬床上去睡觉,她才反应过来。
「卧槽,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摘掉耳麦随手一扔,键盘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身子一转,对着葛戈,「上次一声不吭跑了是出什么大事了?」
葛戈不太愿意回想这些事,揉着泛疼的太阳穴,「去出席一个葬礼。」
「噢!」陈聪识相的没在这事上多问,转而道:「你们走的时候是不是碰到田继磊了?」
「嗯。」葛戈点头,看她,「怎么了?」
「误会大发了,我靠!」她敲了下膝盖,「小田鸡一回来就炸了,差点没把屋顶掀起来。」
「什么意思?」
「你不是被李牧拽出去的吗?整层的人都看见了,传出了些不好听的东西,所以就......」陈聪耸耸肩,一脸无奈,「你懂得。」
葛戈想了想,点头,「明白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淡定啊?」陈聪看着她,「你淡定的都让我觉得蛋疼,我告诉你,小田鸡因为李牧本来就情绪有些问题,状态一直没调整过来,这次一误会,影响就更大了。」
她顿了顿,摇头,「反正挺偏激的,等会她回来,你有个心理准备,估计没什么好话。」
正说着,门开了。
进来的是田继磊,长发烫了大波浪,踩着恨天高,脸上画着浓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