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时一下子没拿稳,手机摔在地上。程墨心头一慌,立马附身去拿,但是还没碰到,他彻底怔住了。
手机屏幕上亮着通讯录。上面的联繫人只有寥寥数人。
程墨命缓缓拿过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没有一个叫程新语的人。他又点开通话记录,也没有任何疑似程新语的电话。
但是近一月内有两个陌生来电。
他抱着一丝希望回拨过去。
「地铁旺铺,首付只需80万……」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希望破灭了。
程墨喃喃低语:「原来真的没有啊。如果程新语从来就不存在,那我呢?」
程墨崩溃了。
「我是谁?!!」
程墨用拳头砸着脑袋:「不对,都不对!!我就是程墨,我的妹妹叫程新语……15年前,我的父亲程靳言杀了我的母亲,还杀了我的……妹……妹?」
一瞬间,破碎的记忆疯狂汹入脑海:那阴鸷凶狠的眼神,那滴着血的刀尖,那洒在血泊里的五彩糖果,那一声稚嫩的尖叫……
程墨倏的抱紧了头,痛苦的跪在地上:「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
「我能证明,我要找线索……找线索……」
他疯了一样开始四处翻找,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即使已经一片狼藉,但是他还是执着的跪在这片狼藉中,寻找着希望。
直到他拉开了一个常年不打开的抽屉,抽屉里躺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裙子上面压着一隻用银链扣着的卡祖笛。
程墨颤抖着手捏着这两件东西,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原来,他真的是疯了。
……
程墨就这样握着笛子躺在地上,发了一天一夜的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手中的银色卡组笛,熠熠生辉。
程墨睁开眼,握紧了笛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消化,他已经确认了程新语的的确确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现在更想知道,谢非口中的程新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为了证实这个感觉,他踉跄的站起来去翻找日记本。
程墨开始庆幸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花了一天时间,把这几年的日记翻查了一遍。
他得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想承认的结论,他的预感是对的。
他程墨,大概率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而且有一定程度的记忆缺损。
程墨拳头紧了又松。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如果他真的患有人格分裂,那么他就面临着更多严峻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赵文奇为什么隐瞒真相?为什么刻意引导他程新语还活着?
一想到这,程墨握紧手里的那隻卡祖笛,他想回别墅再看一看。他忘记了太多东西,他现在都不敢确认自己脑子里拿些事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果连警方的檔案都有假,他又如何保证他这些年的记忆是真的呢?
「我必须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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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市刑警队
早晨上班点,明明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但刑警队办公大厅的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大声说话,连吃早餐都动静极轻。警员们时不时的扫一眼紧紧关闭的队长办公室。他们的队长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期间二毛敲过一次门,没人回应他。
「老大他到底怎么了啊?」
「不知道,好像昨天去了趟檔案室就这样了。」
「老大不会有事吧?」
「再等等,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就破门而入。」
……
办公室内的谢非不仅有事,而且事情还很大。
他看着手里的几份资料,眉头紧蹙,拳头捏的紧紧的,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嘴里的那根烟燃尽,谢非把资料往桌面上一扔,仰起头捏了捏眉心,突然他又勾起了嘴角。谢非气到了极点,就会显得更加平静。
桌上两份资料,一份是程墨手机的通讯记录,一份是全国人员信息调查表。
谢非调取了一年的通讯记录。他将与程墨联繫过的每个号码都彻查了一遍。除了赵文奇、云大的学生、10086、就是几个骚扰性质的广告电话。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疑似程新语的人。
而那份人员信息调查表更是让他气笑了。全国总计9个程新语。一个十二岁,三个40岁以上的,一个刚出生,两个已逝,还有两个竟然是男的。他见到的那个程新语根本就不存在。
谢非想起程墨之前面不改色的说跟程新语打了电话时的样子。想起「程新语」娇俏的样子。
谢非暗嘲自己,你还真是色令智昏。活了30年,破案无数,哪知道有一天有人在眼他皮子底下上演了一齣好戏。
不管他多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的程顾问就是鸣湖案里的那个程墨。而他见到的『程新语』也是程墨。
但是,卷宗里程墨显示死亡,那程墨如何做到「死而復生」?
是程墨有问题,还是这份卷宗有问题?
谢非目光阴沉的扫着那份卷宗上的办案人:钱凯,闫志兴。
这个巨大的谎言,到底是谁编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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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心福利院
谢非开了2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了【云心福利院】。这是程墨被领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