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渚也骄傲地点了点头,「我帮了兰汀哥哥。」

陆子野按上了小渚的肩膀,眼底闪过盈盈笑意,「小渚挺厉害的。」

休息的差不多以后, 兰汀意识到他们已经出来很久了, 该回去了。

「小渚,你是哪个放映室?我们送你回去。」

小渚磨磨蹭蹭不想回去,牵住兰汀的手。

他似乎有话要说, 支支吾吾半天才开了口:「兰汀哥哥看完电影之后可以等等我吗?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吃午饭, 今天饭堂有我最爱吃的蚵仔煎!」

兰汀没有理由拒绝小渚简单的愿望,「当然可以, 中午看完电影之后我过来找你。」

「那拉钩钩, 不能骗人噢, 骗人鼻子会变长的。」

兰汀忍俊不禁地和他拉钩,「哥哥肯定不骗人。」

陆子野还在边上站着,兰汀也把他拉入伙,「中午我和你陆哥哥一块等你。」

「嗯嗯好。」小渚笑逐颜开。

猝不及防,台阶之上闯入了第四个人的声音,「在聊什么呢?我也能一块加进来吗?」

兰汀回过头,竟然是罗显文。

罗显文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楼道里,还是众人熟悉的那身医生白袍,脖子上挂了一个银制的停诊器。头髮抹了髮油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内衬穿了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完全盖住了脖子,嘴角噙着柔和的笑看向小渚。

兰汀现在只要一听见罗显文说话的声音或者是看到他的身影,脑子就抑制不住地想到在院长室里看到的一切。

所以,兰汀选择儘量在看向罗显文的时候,目光稍微地向两侧偏一点。

小渚认得罗显文医生,但是比起护士长boss来说,他对罗显文表现出来的是态度更多是一种畏怯。

小渚藏在了兰汀和陆子野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是医生哥哥。」

罗显文走到了小渚跟前,主动蹲下来和他沟通,「小渚,你好久没来上课了,今天一定要来上课噢。」

兰汀留意到小渚往后躲了躲,十分抗拒罗显文的亲近。

小孩的直觉有时候比大人更加敏锐。

「知道了…医生哥哥。」小渚说完之后,第一反应是抓住了兰汀的裤腿轻轻发抖。

兰汀搭上了小渚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挤出笑容询问罗医生:「罗医生,上课是什么,你要教小渚学习吗?」

罗显文重新站了起来,扶了扶金丝眼睛,「是心理咨询课,小渚的父母要求每周都要进行的。前两周是小渚一直反反覆覆地生病,就没有替他上课。现在看小渚身体已经恢復了,可以正常上心理咨询课了。」

什么样的心理咨询课才会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怕成这个样子。

兰汀气不打一出来,「罗医生,我想问下小渚是什么方面上心理问题?您对他的治疗手段同治疗成年人有什么区别呢?」

「小渚的心理问题并不严重,只是小渚面部经历了很严重的烧伤,因为这个原因小渚一直交不到朋友,变得越发的自闭和孤僻。」

「偶然的巧合下,他给自己套上了玩偶头套。因为遮挡住了脸,小渚交到了新朋友,可当他在朋友们的面前摘下头套之后,得到只有尖叫与害怕。儘管小渚脸上的烧伤被治好了,但头套已经戴习惯了,成了一种病态的依赖,就摘不下来了。」

「这也把他的爸爸妈妈将孩子送来疗养院的理由,希望在这里能解开小渚的心结。」

罗显文的语气听上去诚恳又认真,一时间兰汀竟说不出话来。

原来小渚的脸曾经被烧伤过才会一直带着头套不愿摘下来,从心理上恐惧身边的朋友会再被吓到。

章鱼头套,是他的保护色。

兰汀:「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小渚的病,对医生您激进了一些。」

「没关係,做医生的有义务去帮助每一位病人从病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会儘量用言语去对小渚进行疏导,帮助他摘下心里的头套。」罗显文轻笑着点了点头。

他朝着小渚伸出了手,「小渚走吧,跟哥哥去上课噢,可以用很多种颜色的水彩笔画画噢。」

小渚没有作出回应,姿势也不动。

陆子野护住了小渚:「还是要尊重小渚的意愿不是吗?小渚现在很明显不想过去,罗医生不妨再耐心等一等。」

兰汀点头表示赞同。

「还是不愿意去吗?」罗显文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好吧,既然小渚暂时不想进行心理咨询,我可以再等,等到小渚心甘情愿过来。」

但他放过小渚之后,转而又将目标转向了兰汀。

「说起来,兰汀先生,本周也要轮到您进行心理咨询了。今天看您的黑眼圈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是最近睡眠质量又变差了吗?」罗显文道。

黑眼圈?

兰汀记起来了,他们昨天一伙人都没有睡觉熬了一个通宵,自然眼底下挂了乌青。

但这些不能说。

「只是夜里梦多频繁,我没什么事。」兰汀想给他糊弄过去。

罗显文锲而不舍的追问:「梦多?啊,之前听您说过晚上容易噩梦惊醒,这两天这样的情况还在继续吗?」

「唔……也不是特别多梦的程度,就老样子吧。」兰汀含糊不清道。

罗显文唇角勾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又梦见了那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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