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閒暇之时,他还抽空看了一眼地上被割断的几丝髮尾,诚心诚意地夸道:「好锋利的枪。」
「你究竟是何人!?」
使枪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几招几式还算是有点样子,但迟迟连楚欲的衣摆也擦不到,又急又气,心下已经有了算计。
虽然楚欲的话听起来颇为刺耳,但他们一行人也是为着目的而来,并不想多生是非,现在打不过了,能落个体面的全身而退也行。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楚欲伸手两指夹住长-枪顶端的刀锋。
那人居然赌上内力也拔不出来,反倒是楚欲,微微侧了下手腕,指缝一偏,将枪头连着插-进去的木料都一併折断了。
生生断下来的锋利刀刃,瞬间反手一掷,直接刺入身侧的人肋骨处,精准-插-在骨骼间隙里,完全淹没进皮肉。
楚欲一边出手,一边调侃道:「就这几下也想跟陈毅作对,不怕他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大侠饶命——!」
只剩一人还未倒下,就是那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立即跪到在地,磕了一个十足十的响头,额头直接给撞出个大包来。
他上身趴在地上,扬起头对着楚欲讨饶:「我们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啊,飞烟门上下三十多号人,全部惨死武林盟主之手。大侠饶命......我们就想要些银两,好回家安置弟兄们的后事。人是死了,好歹也要入土为安啊!」
别的话没听进去,但楚欲对别人叫他大侠很是新鲜,摸了摸耳朵把脑袋伸过去,道:「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跪着的人被这话一吓,还以为自己哪里又招惹上这尊突然杀出来的高手,舌头都打着结,结结巴巴开口:
「大......大大大大,大侠。」
「大侠——」
「大侠饶命啊,大侠!」
还是头一次得了这种殊荣,楚欲满足地嘆了口气:「爽!」然后一脚踏在面前低垂的脖颈上,将人击晕了过去。
地上还有人在低低地□□呼痛,他上去一人赏了一脚,顿时清净不少。
绕过屏风进到内室,眼前的场景让他脚步不自觉地放缓。
萧白舒全身被牢牢绑着,放在地上,后背靠着床榻边缘坐起。
肩膀,胸口,双手......就连双腿都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帕子,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身材并不瘦弱,反而是匀称协调的。
楚欲见过那平滑柔韧的肌肉,流畅白皙,起伏优雅。现在弄成眼前这番模样,画面反差太大,一时心情复杂,连看笑话的心思也暂时放了半刻。
萧白舒身上的衣裳和之前见过的柔顺乌髮都凌乱了,脸色因为被堵着嘴而发红,眼里明明赤-裸-裸-地露着凶光,看向他杀气腾腾,眼尾却非常不相称的也泛着红。
整个看上去脆弱又危险,只是靠近他一步,都像是会被狠狠咬一口的样子。
不过萧白舒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再凶也只能靠嘴上发狠讨点好处了。
发现这点的时候,楚欲没急着给萧白舒鬆绑。既然现在没什么要紧事,就坐下来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清雅茶香飘散出来,这露水的火候差了点,但他还是一下就闻了出来。
百里浮春,真是好茶。
「萧庄主,别来无恙啊。」
楚欲端起杯子朝着浑身落魄的萧白舒敬了一下。
第4章 山来就我 [修]
楚欲举起茶杯作势,敬酒一样朝萧白舒举了举。
一手撑着脑袋视线不移地看着萧白舒:「你说我们是不是天赐的缘分。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我了。」
萧白舒听了这话将嘴里的帕子咬得更紧,他从来也没受过这等嘲讽,也从未被欺辱过,眼前的人一次二次的触怒他,让他把这些年修养都踢翻了。
自从半个月之前白云山庄收了那宝物,生在山庄里,十八年都没出过事,近日里频频不利。
先是被这来历不明的人闯进房里盗物,原本顾及颜面不打算追究,现在又遭人暗算落得这副模样,还是被这人看见了......
萧白舒眼里恨地拉出来血丝,简直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哎呀,这么凶干什么。」楚欲感受到那目光,喝了口茶水才悠悠地起身,走过去蹲下身扯掉萧白舒嘴里的帕子。
萧白舒正待怒火交加的气头上,后槽牙紧咬着帕子没放,让楚欲扯了好几下才拿下来。
「我说萧庄主,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这是被堵着嘴还堵上瘾了吗?都不愿意鬆口了。」
话音刚落,帕子被扯了出来,接着楚欲手背就被用力咬了一口。
「嘶——!」楚欲大叫一声,「萧白舒!你干什么,鬆口。」
萧白舒下口毫不留情,牙齿直接嵌进了皮肉里,鲜血很快渗出来几点。
楚欲见他用了狠力,手肘向外一挥打在萧白舒脑袋上,直接将这人下颚骨的咬合撞开。
「你咬我做什么?」
楚欲惊道:「我帮你拿出来,你还要咬我?」
萧白舒深深喘了两口气,恨极了他似的,冷冷淡淡地低声发怒:「滚。」
此时恰好正午时分。
耀眼日光被窗户纸蒙了一层,屋子里亮堂堂的,屏风上画的竹枝梅兰倒出来阴影落在萧白舒脏乱的白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