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着竹籤走远几步,看到些没见过的野草野花,拿签子拨动几下。
楚欲感觉萧白舒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不近人情,这不还知道是自己给的糖葫芦,不过看样子,白云庄主不会从来也没吃过这些零嘴吧。
「你别招惹庄主了,快干活。」
元临看他的眼睛都跟着庄主走了,在耳边提醒:「我们今晚要夜宿此地。」
楚欲环顾四周,这是从官道的岔路走的,为了方便其他行路之人,马车直接走进了一旁的丛林里。
「其他人呢?」他问。
元临:「张洲去打山鸡野兔了,今晚我们有野味吃了。」
「庄主也吃这种东西?」楚欲疑道。
「当然不吃啦。」元临服侍萧白舒的吃穿打理,干起活来有条有理,「庄主用的东西今天出门时就备好了,他怎么能吃这些粗糙的山野之物。」
山鸡的肉质比家蓄要好多了,有韧劲,楚欲回味了一下:「我觉得还不错?」
元临:「你觉得没用,庄主觉得不成。庄主的身份尊贵,更不成。」
他边说就利索找了一根粗的树枝,在地上清理杂草和石子,连刚落在地上干枯了,不碍事的树叶也收归一处打扫好,就跟在山庄里收拾院子一样。
楚欲看了一眼立在远处的萧白舒,还是跟着元临一同忙活打听起来。
捡拾用来生火的树枝木棍,问了句:「我是说商队,之前出府的时候那些押送的货物呢?」
元临直起腰看他:「走了啊。商队比我们走的快,他们的马车不用坐人,只拉货物,都是一日千里的好马,肯定在我们的前面去了。」
「那,这岂不还是只我们四人一同南下?」楚欲道。
元临踢掉前面每一块会硌脚的石子,弄出来平整光秃秃的土地:「商队随行开路,要是前方出了什么差池,会有人回来报信的。更何况,要是庄主跟着那么多的货一起走,才更危险吧。什么山野强盗都会眼红那些东西,要是打起来,混乱之中伤了庄主怎么办?」
元临把手里的木柴交给楚欲,小身板挺胸抬头,郑重道:「就要这么悄悄摸摸地走才好。」
「也有道理。」楚欲侧目去看,扫到萧白舒独自等候的身影。
虽然看着他还在山野花草里閒来无事的拨弄一两下,但他莫名地想,萧庄主总那么一个人站着,也不觉得无聊吗?
「你把庄主看上一万遍也没用。」
元临叫回来他的思绪,看向楚欲挂在手腕上的酒壶:「东西都给你了,这里面可是提神醒脑的药酒,今晚你当值,一刻也不能马虎。」
楚欲入口就知道这是泡了药的酒,不过一些清血去浊,提神的草药而已。
对他也只当是入喉那阵的凉意,能暂时驱赶一下倦意,他的身体也受不了什么药物影响。只当是小厮用来加快脚程赶路的,没想到是给到自己手里,用来晚上不睡觉的。
「不睡觉啊,这怎么行,太折腾了。」楚欲顺着嘆了一句。
「那你就多喝点。」元临说完就蹲下身去架起火堆。
·
天边余晖已经消散,火光燃起来,刚好衔接上落下的夜幕。
楚欲手指勾着酒壶的黑色提绳,在指上打转:「我还当白云庄主真是拿这种好东西来换根糖葫芦,果然是个生意人。」
「怎么了?」张洲手里提着三隻拔了毛的山鸡回来,刚好看见林桢独自一人站着嘀咕。
楚欲身形未动,侧首看他。
垂目对着那几隻山鸡痛心道:「庄主可真会卖人情,骗得我好苦。」
说完伸手提了只皮肉最紧实的:「这一隻就张兄就让给我吧。」
张洲拿他当自家的弟兄看,这会儿还当他真受了委屈,这原本是给自己准备的山鸡,直接就送了出去,还道:「庄主本来就是个生意人,说了什么也别心里去。你那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就许你招惹庄主,不许庄主惩治惩治你?」
他瞄了一眼已经落在林桢手里的山鸡,这要是烤好了,可是香气四溢,油光肉嫩的好东西。元临肯定还带上了伙房里的蘸料之类的,光是想着都流口水了。
干脆移开眼不去看:「他是主子,你是下人,他罚都是应该的,说几句算什么。」
「张兄说的对。」楚欲也知道这美味难以割舍,让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他还变本加厉塞回去道,「这也有劳张兄替我烤一烤了。」
张洲连着手上的三隻鸡都一併作势往他头上砸:「你怎么不张着嘴等人餵呢?不吃拉倒。」
楚欲避开笑出来。
话虽如此,张洲还是接下来这任务,把山鸡穿棍之后,喊过来林桢,凑在一块小声交代:
「这下面有个温泉池子,还是活水,我刚过去给山鸡拔毛,还顺便洗了个澡。」
他看了眼正在给庄主整理坐垫的元临,庄主也在一旁跟他商议什么,没注意到这儿。
随即低语道:「你也去爽爽,泡一下,我看你一直是个讲究人,衣裳上连点灰尘都不肯染上,这几天肯定憋坏了。你去吧,只要别太久,庄主也看不出来。」
楚欲心里是始终放着萧白舒有关洗髓移骨散的事情,一路上也不曾鬆懈离开过萧白舒的身边。
这会儿听到这话,也才发现自己确实都忽略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