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舒自然明了:「这叫......」
话还没说完,楚欲就不知从哪摸出来三隻暗器,交到萧白舒手里:「你也没武器防身,等会儿要是被人近身,就拿这个。」
萧白舒拿到手里就发现这形状:「孤鸢堡的暗器。」
楚欲:「识货。生意没白做。」
萧白舒:「这暗器,有毒。孤鸢堡剑走偏锋,频频和魔教纠缠不清。」
「萧庄主不入江湖,知道的还不少。」
楚欲也坐在树上,脑袋只往他那侧一靠,手都懒得抬一下,理所应当道:「多谢萧庄主关怀,神剑宫里什么没有?」
「你,偷的?」萧白舒终于把这话说出来。
楚欲没一点儿不好意思:「这不明摆着吗。」
萧白舒也知道了,这人是没一点儿自觉:「......真没浪费你的名头。」
突然前方田地里废弃的屋顶上落下来一块瓦片。
房屋无人打理,又经过屠杀,落下砖块本就正常,楚欲却瞬间捂住他的嘴。
感到萧白舒自觉放轻呼吸,身形僵住不动,楚欲才慢慢鬆开手。
紧紧盯着面前的一片荒地,接着慢慢阖眸。
萧白舒还有话想问,侧脸却见楚欲已经闭上眼。
在武功上,他对楚欲深不可测,用来奢侈浪费的内力,有种没有原因的信心,以至于楚欲没给他解释,他也认为自有缘由。
很多时候他甚至还觉得,楚欲的武功和内力,都已经同他本身化为一体,端起茶杯热茶,被褥里取暖,拿起湿透的手帕已经被内力烘干......
这些都不是有意为之,控制自如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他在自己兄长的身上,都很难见到。
不知道楚欲和兄长一战的话,谁的功力更胜一筹?
手心里有痒意划过,萧白舒才回过神来。
「分心。」
「若什么...... 有异。」
「抓紧我。」
萧白舒跟着那滑动的指尖在心中一字字默念。
刚将飞跑出去的思绪收回来,楚欲就让他——分心?
若什么有异样,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分辨出来,是「我」字。
「若我有异」。
楚欲也会有异样吗?
萧白舒原本已经快要肯定他的武功,现在又横生出怀疑来,楚欲敢单枪匹马的过来埋伏,居然也是有所顾虑的吗?
可自己连武功都不会,为什么楚欲认为他会有异样,而不是自己?
抓紧我。
要怎么抓紧他?
刚想到这时,楚欲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从袖口上割下来一条布料,切割完整的五圈展开,墨兰的布料绑在眼睛上完全阻隔住视线,脑后还能垂下来两缕髮带似的。
萧白舒感到身旁有动作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少了一半。
不知怎么就想到,楚欲要是想趁他分神时杀他,也尽可以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耳边有悉悉簌簌的声响,很像是草丛被人踩过去。
但眼前确实一片宁静,甚至有些死寂,萧白舒只要想到这片地底下,全是那些惨死的无辜村民,就连这一草一木都透出来诡谲,
他和楚欲来得比顾青林晚,楚欲让他分心,此刻他就只能移开视线去想,顾青林在哪?
可惜四周除了枯草被踩踏的声音逐渐加重,他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背后没来由的发凉,说完全不怕不可能,他从未置身在这样诡异的地方,而且还是在明知道危险重重的时候。
身为白云庄主,他不怕死,可在心底里,他也有资格害怕。
这和那些为了洗髓易骨散来杀他,威胁他的人,完全是两回事。
那他是为什么还要来赴险?
明明自己不是江湖人。
好像是因为......
楚欲来时告诉他,留在山庄很危险。
可在这里,也一样的危险。
不过多了一个楚欲在身边。
又好像没有原因。
他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跟着楚欲一起过来了,因为来时那天,楚欲出言调侃他,提过要来查看一番。
草丛碾压的声响几乎就在他们树底下,萧白舒再没办法去分心了。
比起能看见,这种明知道危险靠近,却自己暴露在明处,对对方一无所知来的更可怕。
余光发现楚欲的脸上面色平静,而他自己的鬓角都有层薄汗渗出来,后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夜风凉得很,把那些让人心慌得杂草声吹到耳边。
那是屠了整个村庄的人,弯刀下的冤魂都还没散,别说是一隻活物,他甚至还食人肉、喝人血,连尸体也不放过。
萧白舒嫉恶如仇,有武功傍身也想要惩恶扬善,但现在他手无寸铁,四周被杀戮的怨气和难以想像的惨状像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从夜幕中张开,将他跳动的心臟缚住。
指尖忽然有温暖的触感传来,一寸寸穿进指缝里,再交错上。
楚欲身形未动,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的手,十指虚虚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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