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生点点屏幕,裴茗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屏幕上,他似乎刚躲过一场追击,此刻累得满头是汗,正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角歇息。
他收回视线,把手机揣回兜里,「那我先走了。」
孔雀先生歪着头挑眉一笑,「您慢走。」
他的视线从余自生身后收回,转而面向剩余三人,「先生们,你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后山上的森森骸骨终究暴露在世人面前。
馆长撑着伞,一改往日的和蔼,他站在工厂后方,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路上的人类骸骨被他一脚踢开,他径直往上走,在一块大型墓碑处停下。
家人。
这是墓碑上仅刻的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裴茗(拿着钥匙倒腾几下):哦豁,开了。
苗霖:装个屁!
第86章 动物园法则
阴雨绵绵,轻飘飘地落在人脖颈上丝丝痒痒又带着点冷意,身处的巷子黢黑,回头望,黑雾长长一条,像个无底洞,让人看了心里毛糙糙的,止不住发怵。
苗霖靠在墙上弯着身子,表情痛苦,一隻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敲打着右腿膝盖,「哎哟我去,我这膝盖骨疼,莫不是得风湿了吧?」
「你有风湿?」裴茗扫了她的膝盖一眼,略微惋惜地嘆道,「年纪轻轻的,真可惜。」
「我瞎掰的。」苗霖白了他一眼,无语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湿,反正疼就对了。」
她把腿往前伸直,顺带蹬了蹬腿,酥酥麻麻的疼意漫上心头,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疼,但还要让自己感受一下那股疼意之后心里才舒服。
「不是疼吗?」裴茗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还能分出点心跟她搭话,「你这腿蹬直会更疼吧。」
「你是不是在担心余自生,所以一直想从我身上转移注意力?」苗霖见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聊,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担心你害怕。」裴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明显地愣了一下。
「我担心你害怕~」苗霖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学了一嘴,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担心就担心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裴茗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么久没有消息,也见不到余自生的人影,裴茗确实有些焦急,心里头慌慌的,不得劲。
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从右边传来,步子急切又慌乱。
没等到那人过来,一道鲜血直溅而出,挥洒在两人躲藏的巷子前。
「拖走。」一个冷淡的声音冒出。
「还有人在这附近。」一个龅牙兔子人举着手机,发红的双眼死死盯在屏幕上。
「你们几个,四处找一下。」带头的兔子人往后指了指几个人,它俯下身,拽起刚刚抛出的长矛,长矛陷在血肉中,拔出来有些吃力,兔子人一脚踩在尸体上,双手发力,扑哧一声,长矛拔出时掉落几块肉沫,它险些没站稳,身躯微晃了一瞬,「这人块头真大。」
眼见着兔子人小队朝着两人的方向靠近,心里咚咚咚的直打鼓,裴茗护着苗霖往后退,可一直退总是要到头的,对方人多,正要打起来他俩根本不是对手。
苗霖不敢出声,只好轻轻地扯了一下裴茗的衣摆。
「有人在里面。」其中一隻兔子人兴奋地大喊。
「我看到了,蠢货。」另一隻兔子人不满地回答。
「欸,你骂我干嘛?」
「他们是聋子吗?你喊这么大声。」
「是哦。」
它们的声音渐渐降了下去,兔子的夜视能力很强,两人没有在它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胜算。
「人不见了?!」有隻兔子人语调焦急,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身后的对话上了,这一转头,人没了。
「这条路是死路,他们还在里面。」站在它身旁的兔子人语气坚定地说。
巷子里积了水,一滩一滩地堆在地面,冷意沁入脚底再顺着爬上四肢。
「我脚底湿了。」碎嘴兔子人根本合不上嘴,没一会又开始巴巴拉拉个没完。
「谁让你不穿鞋。」它身旁的兔子人甩开了它的手,「又不是以前了。」
碎嘴兔子人笑着,神叨叨地回答,「你不懂,我这叫追求原生态。」
声音越来越近,裴茗和苗霖两人躲在箱子后边,紧张的气氛中,前头的声音还在漫不经心地閒聊,分秒在此刻被无限拉长,裴茗挪了一下身子,手摸向外套边的口袋。
刀柄被握在手心里蓄势待发,声音越来越近,面前的纸箱被人直接掀开。
就现在!
苗霖和裴茗一同直起身,锋利的刀刃顺势而出,兔子人身手敏捷,反应极快,弯腰、后仰、一个跟斗退到几步之外。
「玩偷袭?」兔子人手里握着长矛,冷笑一声。
几隻兔子人早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长矛的寒光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冰冷,裴茗和苗霖一人站至一边,形成共同作战的队列。
「女的留活口,男的直接杀了吧。」小队里领头的那隻兔子人发了话,「全杀了下次可就没有表演道具了。」
苗霖冷着脸看着它,手指被雨水侵染得有些发僵,她略微活络了一下,嗤笑,「活捉?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站在另一边的裴茗吃了一惊:这么酷吗,姐,没想到你还隐藏了那么久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