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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密道被堵死了,」他眉峰紧蹙,退开几步观察着周遭,脑海中闪过那张上官雪从池天汉手里得到的地图,笃定地说道:「那张地图并不完全。」

上官雪道:「既然如此,定有其他密道可走。」

穆珩阳咧嘴笑了笑,「你说的没错。」

他在墙壁上摸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按住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话音刚落,石门应声而开,数支淬毒的冷箭迎面飞射而来。

「小心!」上官雪立刻从后面扑倒了他,箭支破空的「嗖嗖」声在耳边响起。

「阿雪!」穆珩阳顾不上查看自己正面着地的俊脸,连忙反身抱住上官雪,焦急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咳咳……」一直默默无闻的道嵩大师猛烈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施主,贫僧用真气为你们挡住了箭支,不会有事的。」

穆珩阳:「……多谢大师。」

「……还不放开我?」

上官雪轻轻推了推穆珩阳,羞恼的语气有别于平素的冷淡。

「嗯?啊!失礼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鬆开怀里的温软馨香,穆珩阳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禄山之爪。

三人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在推开一扇厚重的暗门之后,他们看见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室。

璀璨明珠照耀着黑暗的地下宫殿,原本禁锢着池天汉的锁链被孤零零地扔在地上,斑驳的血迹从内殿一直向外延伸而去。

穆珩阳脱口而出道:「池天汉逃了!」

「事有轻重缓急,」上官雪冷冷说道:「日后,我必会杀了他以谢师恩。」

「阿弥陀佛,」道嵩大师垂首宣了一声佛号,嘆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上官雪语气冷漠地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大师不必多言。」

「大师见谅,」穆珩阳用手肘捣了上官雪一下,尴尬地笑道:「阿雪心直口快,说话总是不经大脑,您别跟她见怪。」

上官雪:「……」

她表情阴沉地盯着穆珩阳,默默无言。

道嵩大师浑不在意地笑道:「施主放心,贫僧不会在意这些琐事。」

叶则盯着幔帐上的花纹发呆,寝屋内寂静无声,孤独犹如狂涌而来的海浪瞬间淹没了他。

池韶司究竟在隐瞒什么事情?为什么又给他下药?

如果不是他的抗药性强,也许他会一觉睡到三天之后。

他真的要遮住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忘记所有的一切,装作若无其事地等着池韶司回来吗?

明明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可是……叶则觉得他与池韶司之间的距离还是很遥远。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游戏世界,唯一特别的就是池韶司。但是,他深爱的人不记得过往的一切,只有他心里还对贺梓轩、厉寒朔念念不忘。

叶则扪心自问,他爱池韶司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不爱池韶司,怎么会为他牵肠挂肚、忧思神伤?又怎么会甘愿雌·伏于他身下?

可是究根结底,他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之前三个游戏世界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只有他要承受失去了重要记忆的折磨?

这样偏激的想法伴随着醒来之后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机械电子音,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心房。

叶则知道自己又受到了游戏光脑惩罚debuff的影响,但仔细想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

他烦躁地皱紧了眉,干脆抛开繁杂的思绪,起身提着藏心剑走到庭院开始练剑。

不知不觉间,叶则躁动不安的心沉寂了下来,无悲无喜、无情无欲,好似他还是棠溪门的清源真人。

剑势由缓至急,剑光连成一片,森寒的剑意让叶则清艷的眉眼间仿佛结了霜雪。

一套无情剑诀练完,叶则收剑还鞘,面无表情地看向庭院门口。

那里站着三个人,三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他淡漠的目光扫过穆珩阳和上官雪,最终落在了后面的僧人身上,瞳孔蓦地一缩。

道嵩僧人看着他那一头不伦不类的黑色碎发,只觉胸口怒气暴涨,沉声问道:「多日不见,印溪是认不出为师了吗?」

叶则垂首恭谨道:「弟子不敢。」

「你的头髮是怎么回事?」道嵩僧人问了一句,不等叶则回答,便厉喝一声:「逆徒,跪下!」

叶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视野内出现了一双僧鞋,道嵩僧人布满老茧的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刀光一闪,地上就多了一撮黑色的短髮。

叶则:「……」

师父,原来您还随身携带剃刀啊。

叶则的脑袋像是秋末一日较一日光秃的枝干,很快就重新变得光溜溜了。他散落在地的黑髮犹如在凛冽寒风中凋零飘落的枯黄树叶,终将被积雪覆盖,不復重见天日。

道嵩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剃刀,问道:「印溪,你知错了吗?」

叶则语气平静地说:「弟子不知。」

「……」道嵩僧人摇了摇头,嘆道:「别再执迷不悟了,印溪。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那么你想一想你离开南海佛门外出游历的初衷是什么?」

叶则的初衷自然是找到池韶司谈谈情说说爱,顺便再完成这个游戏世界的任务。可是在道嵩僧人心里,他的初衷却是到尘世历练一番,以求能够参悟更加高深的佛法,早日突破壁障,达到《浮图宝鑑》第十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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