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平时大咧咧的,对上温苍就怂,其他人也没人敢说什么,但确实有人心里不太满意。
其实他这么分也是经过考虑的。孙宏和陈承听从他的指挥,但唐秋余和周明曲就不一定了,必须有人守着他俩。
孙宏话不多,人也稳,能压得住唐秋余那个有点扭曲的性格。
看得出来其他几个人或多或少对周明曲都有点意见,他就自己揽下这个担子了。
至于钟雪秦他们仨,他一直戒备着就没放心过,但人数不够实在分不开,他想来想去,也许纪英还算是可以信任的。
钟雪容和陈承也玩得来,他俩一起也挺合适。
温苍环视了一圈:「先试一晚,明晚可以再调整,而且我们也不确定会在这里待多久。没问题的话就回帐篷吧,我守第一班。」
大家互相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陆陆续续起身回帐篷。
纪英最后才站起来,走过温苍身边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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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英掀开帐篷钻进去的时候,钟雪秦早就在里边了。
他脱掉了手套和军靴,盘腿坐着,在活动手臂。
「酸么?」
「有点儿。」
「我帮你揉揉?」
钟雪秦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就你这力气……」
纪英没理他,往他后边坐下,帮他揉肩膀。
他肩膀的肌肉很僵硬,揉了好久才渐渐舒展开,舒服得一直哎哎哎叫个不停。
「你这劲儿还可以啊。」
「帮你揉不错了,那么多废话呢。」
他倒是不废话了,就还是一直舒服得嗷嗷叫,叫到后面温苍过来了,站在外面喊:「怎么了?」
「没事,就他……」纪英看了他一眼:「磕到脑袋了,傻了。」
钟雪秦笑了笑:「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温苍没说什么就走了,估计偷偷在心里骂他俩傻/逼。
纪英揉几下也累了:「行了睡吧,晚点还要起来守夜。」
「你睡得着么?坦克上都睡那么久了。」
「我睡不着,我让你睡。」
「我跟别人睡肯定睡不着,一有点动静就要醒。」
纪英啧了一声:「那么烦呢,那我跟温苍一起守夜去。」
「别啊。」钟雪秦拦住他:「唠嗑唠嗑不好么?」
纪英看了看他,突然凑过去小声问:「老实说,你真想和温苍他们一起么?」
「说实话么?」钟雪秦说:「不太想,我不太喜欢军人。」
「为什么?」
「没为什么……」他笑了笑,随口说:「你要跟我搞好关係了,哪天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了。」
纪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以为咱算朋友了。」
「是朋友没错。」钟雪秦皱了下眉,他老觉得纪英刚那表情特扎他心:「朋友也分关係好点的和关係没那么……哎,也不是这么说的,我意思是……」
纪英盯着他看,等他说完。
「我意思是……」他顿了一下,嘆了口气:「我爸是军人,我不待见他,就也不待见军人。」
这估计是他的心事,纪英其实没想逼他说出来的,他居然自己说了。
「哎你这人……笑屁,笑得真欠揍,要换我弟我肯定揍他了。」钟雪秦说着自己也笑了。
他挺喜欢看纪英笑的,看到纪英笑自己就也忍不住想笑。
他也就开玩笑那样轻轻弹了一下纪英的手臂,没想到纪英突然吃疼一样缩起身子,捂着手。
他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第一反应居然是先去戴手套,戴好了才去看纪英的情况。
其实也就是弹到肉上了,疼那么一下就缓过来了。
疼归疼,刚刚他着急去戴手套的样子纪英都看到了。
「还好么?」
「还成,没事了。」纪英揉了揉手臂,盯着他的手套:「这个负重你平时都带着么?」
「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的?」
「小时候。」
「多小?」
「七八岁吧。」
「没脱过么?」
「就洗澡睡觉脱脱。」
纪英试着托起钟雪秦戴着手套的手,半天托不起来,那重量他根本不敢想像。
钟雪秦看他託了半天没托起来,就自个摘掉手套,轻轻放到他腿上:「特殊合金,卓越的延展性和极高的密度。」
纪英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被压疼了。
他闭着眼睛体会了一下这个重量,然后突然说:「我以前跟我舍友一起抬过桌子,就那种实木的,死沉死沉,俩人都抬半天。然后我抬到一半不小心鬆了手,桌腿轧我脚背上……」
「至于么?」钟雪秦乐了:「还行吧这个重量,没那么夸张。」
纪英皱了下眉:「我腿麻了,快点儿。」
钟雪秦笑得手不稳,把手套拿起来途中好几次差点又弄掉下去,纪英一直伸着双手盛着没敢大意。
但是挺神奇的,手套这么重,居然很柔软,就像普通的皮手套一样,还泛着一点光泽。
他看了一会手套,又去看钟雪秦脱下来的军靴。
「都是一样的材料,要试试么?」
纪英没理他:「你小时候就带着这种负重么?还能长这么高?」
「那哪能啊,小时候有小时候的负重,长大点儿了就再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