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虚空中忽然响起木头新娘的声音,她像是在嘆息,语气莫名显得悲伤。
楼西北脸色微变,沈初霁却置若罔闻。
下一刻,卧房中狂风大作,桌椅摆设被全部吹翻在地,沈初霁抬起宽袖挡住狂风,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画面。
「沈……」楼西北想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身体却被一道重力狠狠掀翻在地。所幸他反应迅速,落地前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再次抬眼看去沈初霁已被一条红色绸带裹住腰身拽出了房间。
「没事。」凌乱风中,沈初霁唇瓣一张一合。
「记住我说的话,选我!」楼西北落地后并未着急追上去,而是叮嘱道。
沈初霁被掳至一处内室,身体被掀进柔软床榻中。木头新娘坐在床头,冰冷僵硬的手指按着他的胸膛,身体几乎倾倒在他身上,木头雕成的五官似是充满怜爱与疼惜,嘴唇微动:「夫君,我们成亲吧?只有你跟妾身,没有别人。」
沈初霁身上像压着千斤顶,根本无法动弹分毫,他垂眸看着木头新娘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
他呼吸终于紊乱了些:「你是谁?」
木头新娘嗤嗤发笑:「妾身要跟你成亲,你说妾身是谁啊?」
「他们呢?」沈初霁又问。
木头新娘脸上笑意逐渐消失:「他们?妾身当然要杀了他们!」
「他们在哪里?」沈初霁加重声音。
木头新娘实在阴晴不定,竟又自顾自笑起来:「你跟妾身留在这里,妾身就放他们离开好不好?妾身只要你,妾身只想要你。」
「轰隆——」
未等沈初霁回应,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木头新娘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她抬手施了一道禁言术,手指含情脉脉摩挲着沈初霁的脸颊,似有万般不舍:「夫君,等妾身回来与你拜堂成亲。」
说完,没等沈初霁反应,她起身推门而去。
沈初霁躺在榻上,虽然口不能言身体却可以凭意识驱动。他身子骨比普通凡人还不如,被这么一折腾跟要散架似的,勉强坐起身后往门边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房门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暂时出不去了。
隔着门页隐约看到不远处有身影晃动,沈初霁在房中左右看看,随后拿起一盏燃烧的烛火将糊门的纸烧出一个大洞,他有分寸没打算让自己葬身火海,洞口只有拳头大小。
透过洞口向外看去,院中一片狼藉,像是被强行破坏,满地残花断枝,石桌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横切面光滑整齐一刀斩之。
木头新娘与几位修士缠斗,刀剑与灵力碰撞发出阵阵银光。
「今日是妾身与夫君的大喜之日,尔等不在前厅乖乖候着来此处作甚?」
「不是,你一木头跟谁成亲?谁瞎了眼跟你成亲?」
「呦呦呦,恼羞成怒了?姑奶奶平生最见不得别人恩爱,今日定要给你毁得七七八八!」
「师妹,你可小点儿声!人家小木头想成个亲怎么了?反正新郎也是歪瓜裂枣罢。」
「你们语气真横,方才不知道是谁被控制得动都动不了?」
「哎呀,你们干嘛?人家小木头还气着呢!」
……
沈初霁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群人是谁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让木头新娘气得不轻,手下动作越来越凶狠,其他人只避不出手,即使人数占优势也逐渐落了下风。
「这玩意儿修为挺高啊。」
梁浅唇角带笑:「怕是离飞升境不远了。」
「二师兄,你这么厉害你跟她打呗。」
「对啊,你不是觉得自己能护得了大师兄吗?」
「就是就是,二师兄你去吧。」
话虽如此,木头新娘修为离飞升镜不远,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未必打得过她。
「住口!」木头新娘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喝,强大风波将众人吹得后退数尺,「你们究竟是何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抚云顶弟子宣夜……」
「抚、云、顶?」木头新娘脸色顿时阴沉无比,语气仿若寒霜。
她笑容冷得令人发颤:「抚云顶……若是其他人,今日放你们出去也未尝不可,可惜啊你们是抚云顶弟子,那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话音落后,木头新娘周身灵力暴涨,强大威压压得众人冷汗淋漓。
「他娘的,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修为简直深不可测。」
「完了,今天估计得交待在这儿,大师兄可千万别到这儿来啊!」
「等等——」仙儿忽然一脸正色打断木头新娘,「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木头新娘动作一顿,眸子眯起:「什么?」
仙儿双手环臂走到宣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是抚云顶的弟子我们又不是,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衝着他来就行了,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宣夜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恼怒。
江阔双手抱拳:「姑娘,我们的确不认识此人,不过途中遇到便结伴而行,你千万不要误会。今日是姑娘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杀了这东西多晦气,不如留他一条狗命,让他在此处为奴为婢给姑娘端茶倒水?」
梁浅双目含笑:「姑娘与夫君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适才是我等冒昧,还请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