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魍九两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还记得兰竹说那些灵鹤养在丹山之南,离他这里也不算太远。
魍九两合计了一下,觉着御剑飞过去有些扎眼,反正离他这里也不远,不如他走过去好了,要不然夜挺长的,他也挺难熬。
丹山的夜,也要比狱渊漂亮的多,抬眼望去便是满眼星海,微弱的星光迎着山间劲松,仿佛下了一层泛着晶蓝色光芒的霜似的,幽幽谧谧的,静的不可思议,连溪里的游鱼都静下来了,只能听见汨汨水声,哪里像狱渊多少年都是一副暗无天日的样子,甭说星星了,连个绿草叶子都见不着,魍九两看着就不待见。
边走边欣赏,魍九两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圈养灵鹤的地方。
说是圈养,实际上丹山南边整一片山都是属于灵鹤的,山间有一汪泉眼,冒出来的泉水形成了一小片湖泊,灵鹤有在低颈喝水的,有抬脚休憩的,安静极了。
整片星空洒在这光滑如镜的湖面上,叫人分不清是在山间还是在星海,美的叫人屏住呼吸,怕自己的呼气声惊扰了此地的宁静。
然而,比这片风景还美的,是湖中间的人。
那人一头墨发飘散在水中,星光映在他的身上,衬的他肤色白的似雪,可他的唇却艷的惊人,一双金色的眼睛看着漫天星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魍九两一到这儿就看见干巽了,吓得他差点儿岔气儿,怎么他来偷只鸟都能遇见正主?
眼见着干巽没发现他,魍九两身形一转,藏在了树后,还没站稳,就听见干巽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行了,别躲了,出来吧。」
第7章 关于偷鸟这件事
魍九两顿时懊恼起来,他又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以前的修为了,可以随随便便隐藏自己,他现在就一个练气期的小崽子,干巽发现不了他才有鬼。
然而魍九两并不想出去,他要是出去了那不是显得他很听干巽的话吗?这多丢脸啊。
可他不出去吧,又显得他胆儿小,害怕干巽,弄的魍九两本来就烦的心更烦了。
最后魍九两撇撇嘴,还是走出去了,他总不能一直跟干巽僵着吧。
「你叫老子出来干什么?」魍九两踢了一脚岸边的石子儿,踢进了水里,发出咚的一声,惊的一旁正在休憩的灵鹤展翅飞向了别处。
干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这么晚了,你到这里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魍九两不知道咋回事儿竟然有几分心虚,人一心虚声音就会高,立马整个山谷内便响起了魍九两的声音。
「你管老子来这儿干嘛!」
登时,山间的灵鹤呼啦啦的飞起了一片,静谧的不像话的夜晚也开始变的热闹起来了。
面对魍九两这样嚣张的态度,干巽也没有任何不悦,而是游到了岸边,对魍九两招了招手道:「过来。」
魍九两哪里愿意过去,可是看着干巽那双金色的总是泛着清冷的光的眼睛和藕节似的白的似玉的胳膊,他就不由自主的抬脚走了过去。
该死,他才不是馋干巽身子,他只是因为在干巽旁边能睡觉才过去的!
「叫老子干嘛?」魍九两不情不愿的挪到了干巽跟前,随便找了块儿石头坐下。
「没什么,」干巽低垂着眼,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他说,「你体质特殊,想必也吃了不少苦,若是有不舒服的时候,来此地待一会儿也是不错的,这湖内本君封存了特殊的灵气,有助于你的修行。」
干巽越说,魍九两越觉得这人脑子有病,怎么干巽这厮这么为别人着想啊?难道真就是大善人,发自内心的那种?跟他打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一手赤云剑厉害的不得了,差点儿给他身上捅个窟窿,咋看咋像个坏蛋。
最重要的是,魍九两并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在的这副身子体质特殊,难道……干巽馋他身子?
魍九两顿时惊恐起来,觉得自己贞操不保,唰唰唰的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坐到了离干巽最远的石头上,一副提防的样子,被别人占便宜事儿小,被干巽占便宜那他魍九两是真的丢脸!
不知道是不是魍九两这副防备的样子太过明显,干巽眯起了眼睛,一时间他周围的灵气居然浓的几乎实质化,魍九两顿时心下大骇,因为他现在完全不能动了!
他看着干巽从湖中出来,穿好了衣服,赤着脚缓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在魍九两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的时候,干巽猛地收紧了手!
「本君以为太一门养了你出来,是他们终于有些眼色,知道如何讨好本君,就算是对本君有所图也无所谓,只是现在看来他们所图谋的东西,过界了。」
魍九两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他被干巽的威压压的动弹不得,连眨眼都做不到,甚至窒息的反应他都做不出来,只能感受到自己逐渐无法呼吸,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口中也有涎液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魍九两从未觉得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憋死的时候,干巽猛然放开了他,用仿佛是在看什么蝼蚁似的眼神冷淡的望着他,问道:「说吧,为何深夜到此?」
鬆开魍九两的同时干巽也收敛了威压,登时魍九两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魍九两此刻只想骂娘,于是张口便道:「干巽!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