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犹豫了一下,「你还小,建议你过几年再来找他。」
「我现在就想找他。」芙溪哽咽道,「他一出现,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别的事我根本做不下去……」
说到伤心的地方,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轻微的颤抖。
隔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烟雾,孔时雨看到她的眼睛透出很亮的潮湿感。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伏黑甚尔的狩猎范围不是成年富婆么?什么时候也去招惹小朋友了?
作为一个为钱办事的黑中介,孔时雨难得良心发现。
他委婉地劝阻:「伏黑他没你想像的那么好。你学校里同龄的小男生不香吗?而且他很贵,无论是做哪方面的生意,都不是一个小孩能负担得起的。」
「啊,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芙溪抬起头,「我的祖父是东京首富。」
东京首富……?
孔时雨眯起了眼睛,她的表情极为坦然,不像是说谎。
他这才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客人。
模样不是成年人,五官很美,也很可爱,长开后会是个美人,但不是伏黑甚尔的菜。
身上穿的是价值不菲的裙子,手腕和脖子上戴的也是昂贵的饰品,从气质来看,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如果真是东京首富的孙女,那是不是伏黑甚尔的菜都不重要了。
「伏黑在横滨海狼。」
横滨海狼是一家着名的男公关俱乐部,芙溪曾经逛街路过一次,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森鸥外捂住了眼睛。
「那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她当时好奇地问。
「也不是不能看。那是合法的深渊,但我怕你迷失在里面。」
森鸥外十分介意她和其他男性接触。
她结识过一个男孩,两人很要好,没过几天那个男孩就失踪了。
说不上来是巧合还是意外。
从那之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远离人群,儘量让自己处于一种「无」的状态。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这样别人就无法用任何东西威胁和拿捏她。
「今晚伏黑就有活动。」孔时雨用八卦的语气问,「你打算为伏黑花多少钱?我可以免费为你估算一下成功率。」
芙溪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吗?如果今天他不忙,也许会接小单,不喝酒纯聊天。」
芙溪摇头。
「三千万?」首富的孙女果然有钱。「如果没有其他富婆点他,你稳了。」
芙溪仍是摇头。
「难道是三亿?」就连孔时雨也为这个数字可耻的心动了,「这个价格足够定他半年了。」
芙溪用力摇了摇头:「不是三亿。」
「三十亿?!!」
孔时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搬多少砖接多少客才能赚到这么多钱,不,搬到死也是赚不到的。
他挺直了腰板,挽起衣袖,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你觉得我怎么样?咳,开个玩笑。小姐,虽然伏黑很贵,但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芙溪打断他的话:「三百日元。」
三百日元。
三百……
孔时雨瞳孔地震,抬起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柜檯上,发出咯哒一声。
「三百日元?」他重复了一遍。
「是。」
「你是在侮辱他,还是侮辱我?」
三百日元,别说消费伏黑甚尔了,连他的中介费也不够。难道说到目前为止,这个小鬼都是在捣乱?
芙溪在他审讯般的目光中,摸出口袋里的三个硬币,放在了桌上。
「我就带了这么多。」
孔时雨鬍子都气歪了:「出门右拐,滚。」
他想打人了。
「请带我去见甚尔吧,他会同意的。」
「他不会同意的!」
孔时雨忍住揍她的衝动,要是让伏黑甚尔知道他介绍了只有三百日元就想搞他的穷光蛋,他会一起遭殃,「伏黑最痛恨别人白嫖他,上一个这么做的人下场很惨。小鬼,你要是嫌作业不够多,我可以给你买本练习册。」
「……」
对方的反应在芙溪的预料之中。
她身上确实只有三百日元,这件事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去了俱乐部也会因为付不出入场的费用而被拦在门口。
Mafia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森鸥外和太宰治,一个是吝啬鬼,一个是穷神,都不会给她钱。
所以她在见到伏黑甚尔之前,还需要搞定一位帮忙处理这些杂费的赞助商,比如孔时雨。
「他会同意的。」
孔时雨翻了个白眼:「呵呵。」
芙溪站久了觉得累,便自觉地抽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我祖父一生主张以小博大,我曾经读过他的作品,觉得很受教……」
只能拿出三百日元的人,孔时雨不再相信芙溪是东京首富的孙女。
无论芙溪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你的中介所之所以没有扩大规模,变成一个中介帝国,说明你缺乏战略思维和投资的眼光。」
孔时雨微笑:「我还需要你教?」
芙溪用手指敲了敲桌板:「我问你,我是谁?」
「……」
「先生眼中的我,是不是一个只拿的出三百日元的骗子?」
「……」你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