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个深度睡眠的人怎么会抱她腰抱这么紧,要不是打不过,林犹今真想把他整个人踢翻下床。
林犹今砸吧了下嘴里清清凉凉的解药,空气里的安神香已静悄悄的换了味道,腰上的手渐渐的鬆弛了。
林犹今翻身一转,便从床上起了来,朝暮没有任何动静,应是药丸起了作用。
林犹今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每晚被这么抱着她都怀疑自己的腰起了红印。朝暮的手骤然落空,眉头很明显的皱了一下,脸上升起不安,但好在并没有其它反应。
保险起见,林犹今还是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门外没有任何守夜的暗卫或者婢女,倒不是朝暮觉得没有安排的必要,只是他觉得不能由除他之外的人过多的接触林犹今。
想到这,林犹今不由得嘆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年幼的小儿郎长大的居然对她有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她出了门,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门即将合上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之中的朝暮,比起她在身边时的安然,此时他的脸上被一种极大的不安占据,可是因为药丸的作用不得清醒。
林犹今心中涌起一种无以言状的情绪,但稍纵即逝,她将门关上了。
快行至大门,一个白色清冷的身影从旁边草丛的过道里缓缓走出。
林犹今与她在这黑夜里默默对视,这个女人她只见过一次,她第一次清醒的在主屋过夜后,第二日早上便听到了这个女人与朝暮的对话。
她言暮将一个临安女子带回院子的不合适,朝暮呵斥了她。
自此以后,她便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她衣诀飘动髮丝飘扬,生在苗疆却没有当地人的五官凌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弯眉细细,脸部线条流畅,不笑时自带清冷气质,倒是很有江南美人的感觉。
林犹今没有说话,一是她这算是被抓包了,无话可说,二是她压根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白衣女子一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淡漠,她午后无聊时,曾经听婢女说这白衣女子看人时与朝暮甚为相似,能把人生生冻成冰,可林犹今并不这么认为。
那白衣女子在原地驻足片刻之后,便动了,她像没有看见林犹今一样,径直从林犹今身边走了过去。
「宿主,这人不会去告发你吧。」
「不会。」
「那你还站在这里不动干什么。」
「我不动是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靠,阿七!!!!!!
门一打开,一股幽香传来,屋内纱帘朦胧,暗香浮动。
这个场景怎么这般熟悉。
「阿七。」
屋内还未点灯,眼睛只能勉强辩出屋内物体的形状以及方位。一阵响动声传来,一个黑影咻地冒到林犹今的身前。
「酥......林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犹今心中放鬆,「阿七,你没事吧,我把朝暮放倒了,我们赶紧跑。」
说完林犹今便想去扯阿七的衣袖,可是身边的人却往旁边闪了一下,她落了个空。
阿七闪到林犹今的身前,说道:「你跟着我,如果遇到人,你就先跑。」
说完,便跨步出门。
比想像中顺利,两人出了庭院并往外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停,停,阿七我要累死了,我们休息一下。」林犹今不顾形象地直接在一个岩石上坐下。阿七也不回话,站在黑夜里如同一个石柱一样。
「你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石柱摇了摇头。
「你的蛊?」石柱说话了,林犹今也觉得疑惑,她以为朝暮给她下的是和顾谨一样的蛊,可是他们跑了这么远,她的身体半点不适都没有。
「燕倚新和钟钰呢。」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早点找到大队伍才是重中之重。
她脑海里有燕倚新和阿七衝进院子里来找她的记忆,可惜是迷糊不清的。
「燕倚新应该是被她家里人带走了,公子和华小姐去了找教主殿了。」
「那我们先去教主殿找钟钰他们回合吧。」
林犹今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又恢復了满怀志气的模样。阿七看着林犹今欲言又止,可终究未发一言。
两个身影在林间如蛇一般游走。
「唉,阿七,话说你为什么成为钟钰的侍卫啊。」
「我原本是奴隶场的一个奴隶,公子看中了我,就将我带了回宫。」
「奴隶场,那是什么地方。」林犹今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清透明亮,好像不曾被这世间的浑浊侵染。
阿七过了许久才回:「吃人的地方。」
第26章 木香
天亮了,房中的香味散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里只有一瞬间的浑浊,立马便恢復了清明。
一阵气流涌起,房内许多物件顿时破碎,满地狼藉。
朝暮抓住身边的被褥,将脸轻轻附上。
冷的,手骤然收紧,被褥上早已经没有了余温,不过眨眼之间,柔软无比的被褥仅也生生的被撕扯开一条裂缝。
一个白影此时破门而来,不顾地上的陶瓷碎片,径直便跪了下去。
是白泠,也就是是林犹今昨晚逃走时遇见的白衣女子。
「公子,你内力尽毁,如此催动身体里的蛊虫运气会损坏根基的。」白泠跪在地上,膝盖处有血渗出,逐渐蔓延。朝暮没有看她,他依旧将脸附在被褥之上,眼眸轻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