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就像捶一颗半生不熟的西瓜,瓜瓤乱飞。
对面的混混回忆起当时的场面,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们看沈南昭的眼神都变了。
好凶,疯起来真的会宰他们的!
而此时,被护在身后的秦轲:……
起猛了,见着软兔子提刀杀人了!
他抽了抽嘴角,强行压住上扬的弧度,安抚地拍了拍沈南昭的手臂。
见他望向自己,鼻头泛红,更像一隻委委屈屈的白兔在翕动鼻翼,不知为何,秦轲的心瞬间柔软下来,又觉得过分好笑了。
他用手掌覆上沈南昭的手,将尖利的美工刀推入鞘,随即再次提着毛茸茸的耳朵,将不安分的暴躁野兔提溜到自己身后藏好。
他强忍着笑意,小声道:「没事,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分寸!
沈南昭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揪着这人的耳朵,耳提面命让他不要那么天真,却不料,手背又被轻轻拍了下。
秦轲哄了哄兔子:不要捣乱。
沈南昭凶狠磨牙:……
我倒看看你能整出什么么蛾子!
第44章 隔岸观火,笑里藏刀
严艷警惕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见着沈南昭过来她也紧张,但贪婪最终还是占据理智的上风。
她咳嗽一声,打断了对面人的交流:「喂,你刚刚说的,还作数吗!」
只赔两百块,她本来不想同意的,但是……严艷硬生生将目光从秦轲手里那迭红票上撕扯开,落到了沈南昭的右手上,只见那柄美工刀没有收完,泛着寒光的刀刃像是春笋般,还冒了个尖。
她心头一颤,决定速战速决,于是扯着嗓子故作为难道:「可以,两百就两百。」
见着沈南昭的目光更加不善,黑沉如深渊,她咽了咽口水:「这次就先算了。」
闻言,秦轲偷偷瞟了一眼黑脸的某人,心里莫名有点发憷,但考虑到后续的安排,他清咳两声,淡定地从里面抽出两张——
「既然他是你的儿子,那他的赔偿我自然该给你,不过……」
呵,严艷听到他话里的转折,目光瞬间凌冽起来,她嘲讽地勾起嘴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我就说你这兔崽子没安好心。她似乎有所预料,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的七寸,随时准备泼妇骂街。
秦轲瞭然一笑,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严艷本以为拿不到那两百元,可听秦轲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顿时,她狐疑地盯着面前那人。
哗哗——秦轲轻轻甩了下手中的钞票,崭新的纸币发出沙沙的响声。他道:「郑旭胡作非为惹到我了,所以我教训他,赔两百也不为过,但我还咽不下这口气。」
严艷将目光在两人之间反覆横扫,她警惕问道:「你想干嘛?」
在一旁看热闹的郑旭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顿时来了精神。
本来吃瘪的他就一肚子怨气,眼见他妈出马都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更是面目狰狞,如今听到这小子竟然说「咽不下这口气」。
哈,天大的笑话!
他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老子才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给老子等着,迟早弄死你们!」他仗着自己剽悍的家长在场,继续大言不惭。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秦轲微微一笑,他转头对严艷说:「你也看到了,我教训他不合适,但父母教育子女却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如果你能在这里教育他好好说话,我愿意付费。」
严艷乐了:「你想给钱,让我打我儿子?」
瞬间,她的脸色一变,语气拔高,像是被一脚踩中的尖叫鸡:「发什么疯呢!他可是我儿子!」
「嗯。」秦轲点点头,他似乎只是顺口一提,对此也毫不在意,反而将手中约定好的两百元递了过去。
什么情况?霎时,尖叫鸡被扼住咽喉,刺耳的咆哮戛然而止。
严艷谨慎地接过钱,崭新的纸币韧性十足,散发着防伪油墨的芬芳,她抖了抖,眸中的疑虑更甚:「你真给我了?」
秦轲退回原来位置,他将剩下的钱迭好,准备重新塞入口袋,客气道:「当然,我说到做到——既然你不愿意,刚刚的提议当我没说……」
「等等!」还不等他说完,严艷就下意识打断了,她看向自家儿子,语气有些犹豫:「你说我来教育,标准是什么呢?」
此言一出,满场寂然。
当事人郑旭更是将惊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上钩了。
秦轲微微勾唇,女人的回覆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钓鱼讲究拉扯、也是俗话说的欲擒故纵。需要先投掷饵料打窝,让鱼尝到了甜头,再用鱼钩穿饵,混迹其中,自然能「愿者上钩」。
正如严艷在经历了心态上的一波三折后,她突然接到了天降之喜,贪婪的本性自然会促使她继续掠取。
对她而言,剩下的这几百元,恰好弥补她最近输掉的生活费。在这个诱人的「饵料」的加持下,何愁她不主动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