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这么开朗?
石林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家母亲,满脸惊诧,连放在唇边的葡萄都忘了送进嘴里。
此时的石母大脑飞转,她和蔼笑道:「还不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你不常关心他,这孩子就走偏了……悦悦,小轲还年轻,他不懂事,会被一些有心人带坏,你是他母亲,现在回来了就一定要多去他面前,好好解释清楚,然后让他回归家庭,那些该断的就断了,等我们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就让他收收心,别让他继续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
靠,这是我妈会说的话?
石林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被人掉包了,他呆若木鸡地举着葡萄,眼睁睁看着石母将自家妹妹忽悠成瘸子,又满怀笑意地将人送到房间休息,等到石母面无表情地下楼后,他才震惊开口。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你给我闭嘴!没事找事……」
见着儿子满脸不忿,她嘆了口气:「你偏偏去惹你妹妹做什么呢?现在除了她,我们哪有什么理由接近秦轲,更别提让他去争秦氏了……」
「我看我那好外甥可一点都不在意她呢,还不如我这个舅舅。」
「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石母没好气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天去一趟公司,找秦轲好好解释下当年的事,也不知道秦家到底怎么和他说的,总之这件事得翻篇……」
「哦。」石林有些不情不愿地敷衍道。
石母眸里闪过精光:「至于你刚刚说的,关于他私生活的事,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教,你先私下打探清楚,能解决的我们就先解决掉。」
她用鲜红的指甲捻起葡萄上的一片叶,轻飘飘地扔入垃圾桶:「等物色好门当户对的姑娘,他结了婚,自然就能收心了。」
石林囫囵连皮带籽地咽下了葡萄,他擦擦手,谄媚地为母亲捏了捏肩:「好嘞,我明儿个先去打听一下,顺便把我们的底牌给他露一手,免得这小子继续不识好歹。」
「对了,这边忙完,记得秦晟那边也不能落下,他也是计划的重中之重。」
*
秦轲自然不知道明天自己将迎来怎样的「惊喜」,他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沈南昭:「让我一起去嘛,你就忍心让我独守空房?」
沈南昭穿上了另一套浅灰色休閒服,随手扒拉的头髮略显凌乱,看起来朝气十足,他正准备出门,人都走到玄关前了,可缠在身上撒娇的大狗还没扒拉下来。
他有些无奈,拍了拍大狗的胳膊:「我已经约好了搬家公司的时间,收拾好东西马上就回来了,你在家收拾好就行……」
「可我陪你去更快!」秦轲不依不饶,「而且你要是半路跑了怎么办?」显然是之前的阴影让他仍心有余悸,他的语速飞快,显得有些焦躁。
看出了秦轲的不安,沈南昭语气放缓,他轻声抛出了诱饵:「你在家收拾好我要住的地方,我又怎么会跑呢?还有,你可以准备些小惊喜,等我找到……」
他每说一个字,秦轲的眸子就亮一分,说到最后,那人眼里几乎满是灼灼光芒:「等你找到,就给我什么奖励吗!」
沈南昭似乎看出了他眼里掠夺的渴望,他脊背有些发麻,却强行压制住不安,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得到保证的秦轲笑容扩大,他嗖地一声站定了身子,但手依旧牢牢禁锢着沈南昭的胳膊,他目光沉沉,喉结上下滚动,最后竟是一把拽开休閒装的拉链,探头在那人的肩上落下了个牙印。
「嘶……」沈南昭没有躲闪,他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酥麻刺痛,只是垂眸戳了戳龇牙小狗的脑袋,「怎么那么爱咬人?」
秦小狗叼着一点软肉轻轻磨牙,好一会儿又细细密密地吻着,他昂起头,举起表示意道:「现在是下午2点,6点前必须带着它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沈南昭掩好了衣服,他板着脸神情严肃道:「知道了。」
秦轲也一脸正经地点点头,他强调道:「违约了我就要罚你的!不能求情那种……」
怎么可能迟到?沈南昭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信心十足点头答应了——若是平时他还会犹豫,可在四个小时内把那么几件行李打包好,简直是十拿九稳。
此时的他,完全忽略了秦轲眼底满满当当的暗色。
那才是真正的势在必得。
两点半,预定的搬家公司准时来到楼下,银色小货车将窄巷堵得严严实实,像是一条铁皮做的毛毛虫,慢吞吞挪到了胡同死角,一屁股坐了下来。
毛毛虫打开了翅膀,师傅陆陆续续下了车,他们按照僱主指示上了楼。
沈南昭点了根烟,他等在一楼,半靠在一张废弃木桌旁边,烟雾升腾起来,他的眼睛像是掩在晨雾后忽明忽暗的琉璃。
楼道的动静引起了黄毛的注意,他拉开生锈的推拉窗探头看了一眼,在看清来人后,嘴边咧开了笑。
他噔噔噔下楼,讨巧地凑到沈南昭面前:「哟,准备搬家呢?」
沈南昭懒散地瞥了他一眼:「是,找到地方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