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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目光似剑地看向李氏:「栽赃?那你说说看, 这府里有谁要用这等手段栽赃你?」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李氏反问福晋:「旁人有心害我,我又怎会知道?」

钮祜禄氏用帕子掩唇,轻轻地说道:「李庶福晋这话, 莫不是在暗示我等就是你口中的『旁人』?」

李氏猛地将头转向她:「旁的人都不说话, 你急急忙忙跳出来做什么?心虚吗?」

耿氏直言:「庶福晋倒也不必抓到别人的话柄就死咬不放, 您说有人要栽赃陷害您,这我不多做评价,但您说『大库房人来人往』,未免有些夸大了。这各院的库房都是看守重地,库房钥匙要么是主子自己保管,要么是由最贴身的下人保管,哪里能随便什么人都进去的?」

「我的东西,一个库房又怎么放得下?找到这娃娃的东厢大库房,是存放我的四季衣料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向来是不上锁的。耿格格进府晚,身家不丰,对此怕是不能理解。只是,」李氏「哼」了一声:「我听说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的关係可不怎么好呀,怎么看着钮祜禄格格被我激了几句,你就义无反顾地衝出来了?」

钮祜禄氏一脸地莫名其妙:「庶福晋就差把脏水泼到我等头上了,还不许我等自辩一两句吗?再说了,旁人是否有害庶福晋的心,我们无从知晓,但庶福晋是否有害宋侧福晋的心……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吗?」

李氏急道:「你胡吣些什么!」她什么时候要害宋氏了?!

「庶福晋和宋侧福晋都是最早就跟了王爷的老人,王爷出宫建府第一年,三格格还未出生,宋侧福晋就越过生了两个儿子的庶福晋做了侧福晋,若说庶福晋心里没有丝毫芥蒂……」钮祜禄氏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将话说完。

李氏颇感可笑,正要反驳,就听背后的宋莹出声说道:「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若真值得李庶福晋记恨我这般久,早几年她怎么没下咒害我,偏要等到现在?」

钮祜禄氏讪讪说道:「宋侧福晋此话有理。不过,这东西到底是在锦瑟居找到的,李庶福晋只怕不能全然脱了干係,」说完,她厌恶地看了一眼福嬷嬷手中的匣子,不经意地说道:「爷和福晋一心向佛,都是再虔诚不过的信徒,连带着咱们其他人也都跟着学佛。再想不到,府里居然会有人去碰这等骯脏之事。月前长春馆的那场大火,该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引起的吧……太可怕了,爷,福晋,这个先例可不能开,若是人人都用这法子对付看不顺眼的人,那府里的日子,可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四阿哥从看到那个娃娃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听到钮祜氏的话,他竟微不可查地一愣。

宋莹捕捉到他迟疑的眼神,心生疑惑,却来不及深究,只盯着眼前还跪着的李氏。

她不相信李氏会做个布娃娃来害她。

做出这个判断,并不是因为宋莹相信李氏的人品,又或者觉得李氏不会下手害她。而是因为宋莹很清楚,李氏和她一样,作为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异乡人」,是「不信」这个的。

她们或许会充满「功利心」地去求神拜佛,祈祷心想事成,但却不可能真的打心眼里相信,做个布娃娃,写上敌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真的能将对方怎么样。

就算只是为了一时泄愤,李氏也不会蠢到用扎宋莹小人的这种方式——直郡王咒魇太子的事,可还没过去几年呢。

李氏是蠢,但她的蠢在于「过于天真」,在于她习惯用现代人的思维在古代行事,并不是说她真的就是个傻子,专门喜欢对着古人的逆鳞狠踩。

如果说以上的判断太过主观的话,那么还有一个证据可以间接证明,这个布娃娃不是李氏做的。

生辰八字。

经过早上的事,宋莹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她的生辰八字是从武氏这边泄露出去的。

而宋莹与李氏的「关係」从来就没好过,连带着两人的贴身下人也都是日常看彼此不顺眼。武氏还是天青的时候,就没跟李氏打过什么交道,成了武格格之后,更是直接被拘在听风阁数年。后来等她搬去云梦斋,李氏也早已搬到了锦瑟居,两人在明面上,就从来没什么交集。

至于私底下,宋莹看得很清楚,有翠果的事情在前,李氏对于武氏这些不是由长辈指配、而是自己被四阿哥幸了的丫头们,是有一层不满在的。这种不满,让李氏在面对翠果、香果等人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一种隐而不露的不屑和厌恶。

所以说,武氏与李氏,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会产生什么交集。李氏自然也不可能从武氏嘴里,得到宋莹的生辰八字。

若非要说,李氏为了害宋莹,费心想法子从某个途径弄到了宋莹的生辰八字,那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李氏压根儿就不信这个,何苦绕这么个大圈子去做在她自己看来都没什么用的无用功?她还不如直接跑到长春馆暴打宋莹一通的效果来的更快更好。

如果不是李氏,那就真的是有人栽赃陷害了。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栽赃的人图什么?

为了让众人联想到半月前的大火?可是那场大火是人为的呀!

哦,对了。

宋莹想拍自己的额头,又担心引人注意,赶紧改拍为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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