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廖宇自己都没办法相信他圆场打哈哈的这句场面话。
什么样的朋友,能大老远地从北城费劲转机到沭河来探班?还刚一见面,就拥抱这么久?
廖宇选择闭嘴,降低存在感。
而也就是在此时这一刻,游熠咬着牙,在心里收回了他和许清烛说过的那一句话,「你要是想开始你的新生活和新感情,肖宇涟是吧,都行,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这事儿不行,绝对他妈的不行。
之前许清烛在他们的结婚证上看到了他的生日,他其实也在结婚证上看到了许清烛的生日,321的生日很好记,一眼就记住了。
3月21日,就在明天。
他这两天过来,本也是要陪许清烛过生日,但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今天上午给许清词告状说他欺负她,痛诉她多讨厌他,让许清词把他给赶走,紧接着这小姑娘今天中午就跟肖宇涟见面了。
而且她不仅今天中午就跟肖宇涟见面了,还跟肖宇涟拥抱得那么久。
敢情他这是碍着她开始新生活和新感情的事了,所以她让许清词把他给赶走?
他从上午接到许清词的电话开始,一直到此时,心里就一直在憋着烦心焦躁的劲。
许清词说话不客气,骂他心里还放不下温烟,就来招惹许清烛,而且他招惹的还是喜欢他那么多年、为他付出那么多的许清烛,许清词骂他是禽兽,骂他不是人,骂他对许清烛太残忍。
许清词每骂一句,都让他检讨自己对许清烛有多坏、有多残忍,他就越想补偿许清烛,越不想离开许清烛。
就算是他被许清词的话戳得心窝子疼,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宛若被针扎,被万箭穿心,他仍认定自己对许清烛不是那种喜欢。
直至此刻,他终于在烧了心的怒火中承认,他看不得许清烛喜欢别人,看不下别的男人抱她,看不得她去发展她的新感情。
六年没怎么说过粗话的游熠,忽然低骂出了一句「操」。
六年不曾意气用事过的游熠,戾声扔下一句「廖宇你跟我来」,拎上双肩包,狠着脸背到身上,摔门下车,大步向正拥抱着的那两人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游熠的狠劲就已经随着他接近的一步又一步,慢慢消失了。
到底还是怕这小姑娘生气发脾气。
一颗狠心慢慢变得软了,不忍对她再说出任何残忍的话、做出任何残忍的事,不忍欺负她。
快走到两人面前时,两人已经分开,正在聊许清烛明天怎么过生日的事。
他听到许清烛用柔软带有撒娇意思的声音问着肖宇涟:「哥哥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吧?」
哥哥。
她怎么管谁都叫哥哥?
难怪她刚跟他结婚的时候,叫他哥哥都叫得那么自然。
现在她还管这位肖宇涟哥哥要礼物,怎么从不见她管他要礼物?
游熠气得眼皮都在跳,缓缓深呼吸,走到两人身侧,温和地说出一句平静的话:「清烛,你朋友?」
许清烛闻声转头,看向游熠。
黑色衝锋衣,领口拉链高到下巴,单肩背着包,手插着兜,戴着墨镜,冷着脸,语气不善,低沉得冒冷气的嗓音像是要跟她吵架发脾气。
许清烛突然就来了气,不想和他说话,并冷冷瞪了他一眼。
游熠摘下墨镜:「?」
两人目光交接只一秒,下一秒许清烛视线移开,她意外竟看到了廖宇,忙打招呼说:「廖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您也来沭河了。」
许清烛是认识製片人廖宇的,前两天游熠在街头转角给她送药的时候,她只顾着盯游熠,没瞧见廖宇,这两天廖宇也避着她,所以一直没碰面。
廖宇走过来,笑说:「也才过来不久,怎么样,拍戏还顺利吗?咦,这位是?」
肖宇涟摘了口罩,对廖宇点头:「廖总,是我。」
肖宇涟语态温和,不慌不忙,谦和有礼。
廖宇和肖宇涟之前也是合作过的,廖宇惊喜着伸手过去跟肖宇涟握手,笑道:「是宇涟啊,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你也来探班清烛的?哦对了对了,介绍一下。游总,这位是肖宇涟。宇涟,这位是我们这部戏的投资人游总。」
许清烛:「?」谁是投资人?
肖宇涟其实年纪不大,只比许清烛大一岁,过年二十五岁,因与许清烛同一年同一部戏出道,在娱乐圈闯了十年,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摄影机对着,时间太久,身上就沉淀下来了稳重而有礼的绅士气质。
但肖宇涟面对这位游总,却难得地撂下了脸,并不太有礼,他淡着声音说:「游总,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四个字,意义颇深,游熠看向许清烛。
许清烛记得游熠说过他无所谓她跟肖宇涟是什么关係的话,她一点没心虚,十分坦然,只是碍于廖宇在场,还是没敢将话说得清清楚楚,含糊地说了一句:「游先生,我和肖老师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游熠:「。」
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很好。
游熠盯着许清烛的目光,逐渐绷得死紧,喉结上下用力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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