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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主是他?”迟渊本就深邃的眸光黯了黯,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仍抱着一丝侥倖。这个人与他天资差不多,又修习禁术,若真是他布的阵,怕是没那么好破。

“嗯。”晏昀沉声点点头,此事的确有些棘手,可这城中除了他们和那些弟子,其他全是活死人,锦夜以所有人灰飞烟灭要挟他,不免有些奇怪。

果真是他,迟渊抬眸看着眼前诡异的主街,想起他在茶铺里时说的话,方才的疑虑愈发重了起来。他缓缓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身侧的人,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你和他之间...”

“打过一架。”晏昀面带笑意,脱口而出。他还记得对方在听见锦夜的‘恩情’二字时,即便敛着情绪,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好奇。

他原本想着等回荒宅了再解释,不过阿渊既然主动问了,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

八百年前,晏昀在路过太华山南边的小镇时,被镇上的探魔阵察觉。又恰逢锦夜带着同门数十人下山历练,可能是离师门不远吧,加上刚下山充满斗志,一群人信心十足的将他围了起来。

晏昀无心与这些新弟子纠缠,而他们在屡屡受伤后也开始明白,就算拼尽全力,也伤不了眼前这人半分。

为首的锦夜一边安抚着师弟师妹,一边询问他的名字。晏昀见他受伤极轻,看着有几分能耐,顺嘴就告诉他了。

彼时他们互相搀扶,显然有撤退之意。谁知锦夜在听见他的名字后,浅淡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而后身影闪现,快速的在周围布了阵法。

“布阵?”迟渊下意识皱起眉头,作为太华山弟子,布阵再正常不过。可是在全都受伤且知晓对方乃魔尊的情况下,不想着趁机离开找救兵,反而隻身布阵,怎么想都不对劲。

晏昀当时也觉得奇怪,他有心放他们离开,结果这人上赶着找死。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着秀弱文静的少年,布的竟是那样一个阵。

阵法的名字是他自己说的,叫做血祭灵。起阵之后,修为低下的数十名弟子瞬间血流成河,鲜血汇着灵体,在阵法之下凝聚成一个血红的灵影。

那血灵在锦夜的指挥下,不断的朝晏昀发起攻击。好在晏昀本身足够强,直接以武力破了阵,除了手背被划破个小口外,没受任何伤。

不过对于晏昀来说,即便是断一缕髮丝,也是极少有之事。所以这个叫做锦夜的少年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哪怕八百年后再见,也立马认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么,听着晏昀略显随意的讲述,迟渊只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不知是那血祭灵太过骇人,还是因为眼前这人明明没做什么,却平白无故地担了八百年的罪名。

“为何不说?”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晏昀,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埋怨的情绪,而对方似乎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反问,迟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语气有些不对,他稳了稳心绪,放平声线道:“那些说你残杀太华山弟子的言论,为何不反驳?”

“没必要啊,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晏昀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明艷的双眸微微上挑,坦然笑道:“你忘了?我可是魔尊。”

他们打斗的地方远离闹市,而活着的就他与锦夜两人,都是一家之言,可谁又会信一个魔头的话呢。

阵破之后,锦夜遭受反噬,身灵俱损晕死了过去。而他厌恶那满地的鲜血,也懒得管那少年是死是活,立马回了容华宫洗沐。

谁曾想两日后,整个仙门都在痛斥他杀了太华山数十名新弟子。他不用想就知道,定是那少年没死,并且将这一切嫁祸在了他身上。

这与迟渊猜想的差不多,其实在天劫大会上初听见那些言论时,他是倾向于相信的,可在知晓那魔尊是晏昀后,他便始终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曾与这个人朝夕相处过七载,对于他的品性为人再清楚不过。

而现在也证明,他没有看错。

“他是冲你来的?”迟渊想起之前的疑虑,仍是有些不解。

“不是啊。”晏昀立马道,偏头见迟渊没料到他答得这么肯定的愣然表情,眨了眨眼,狡黠笑道:“这是他的阵地,所以不是冲,而是引,他引我来的。”

迟渊:“......”有必要咬文嚼字么?

“可有一点我怎么都不明白,正想请教下明无仙尊。”晏昀很喜欢他被逗之后的无奈模样,于是故意眉眼含笑的看着他:“我是仙尊邀请来的,你说他怎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迟渊:“......”

“你不是有山河图?”迟渊神色淡漠的扫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他不知道锦夜为何知道,可晏昀若是觉得自己坑了他,大可以直接离开。

晏昀:“......”

没想到迟渊会反过来将他一军,晏昀带笑的眉眼顿时僵住。

不过晏昀的问题也正是迟渊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锦夜真的是想引晏昀进阵,那他如何能肯定自己会带晏昀来。又或者这阵是针对他的,可他鲜少出关,与锦夜更是素不相识,引他来又是为何?

他丝毫没有头绪,也不相信纯粹的巧合。晏昀显然也差不多,这件事太过奇怪,或许只有下次问问锦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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