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打听过尸块的事,自然知道高志是因为这块玉坠,才百口莫辩。
司徒陌循盯着王吉:「这玉哪来的?」
王吉:「我从皇兄那儿赢来的。」
无心微微挑眉,又绕到了大皇子身上。
司徒陌循:「大皇子何处得来此玉?」
王吉:「从一个苗疆草鬼婆那里得来的,听说是圣物。」
钟灵奇怪道:「如果是圣物,大皇兄怎么会舍得拿出来赌?」
王吉撇嘴道:「他说是圣物就是圣物啊?如果是真的,他能舍得输给我?」
钟灵:「假的,你也要?」
王吉:「……」
他当时真没觉得是假的。
无心嘴角微勾,这二皇子有点憨。
司徒陌循盯着王吉脸上表情:「即然是从大皇子那里得来的,你又为何给了高志?」
王吉不太想说,但看着司徒陌循的棺材脸,不说恐怕得跪到天荒地老,不情不愿地道:「李上卿的次子在我府上作客,看了我府上一个丫头几眼,我便将那丫头送去了他府中……这事被皇兄知道,对我好一番冷嘲热讽。我心里不悦,恰好高志对这玉坠甚是喜欢,我便将玉坠赏了他,让他戴着去皇兄面前晃晃,让皇兄知道,我的东西我的人,我爱怎么着怎么着,他管不着。」
司徒陌循听到这里,拎着吊坠起身,收回视线,一眼不再看王吉地转身离开。
在这同时,无心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外走。
钟灵见二人走了,也连忙跟了过去。
王吉懵了。
这是啥意思?
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钟灵的裤腿:「怎么就走了?」
钟灵走得急,一拉一拽,裤子被扯了下来,差点露出屁股蛋,钟灵气得吐血,拎着裤腰,拽回裤腿,繫着腰带跑开,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
王吉还想再追。
管家上前:「二皇子,请回吧。」
王吉:「皇叔他……」
管家:「王爷就不留您用饭了。」
王吉:「……」
感情他跪了半天,就跪了个寂寞?
钟灵追出校场,见无心溜溜达达地往前走,司徒陌循站在前面廊下,看着无心晃晃悠悠的影子。
他看不出那影子有什么好看,跑到无心身边,小声问:「你们怎么突然走了?」
无心扬眉:「你猜。」
钟灵:……
他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往哪儿猜?
无心走到司徒陌循身边,司徒陌循看了他一眼,和他并肩前行。
钟灵:……
当他是空气?
钟灵郁闷叫道:「小舅舅,现在什么情况啊?二皇兄说的那些,到底有用没用?」
司徒陌循头也不回:「自己想。」
钟灵:……
司徒陌循转头看无心:「懂了?」
无心勾唇。
司徒陌循意会,他这是懂了,嘴角也微微上扬。
钟灵:「……」
这傢伙懂什么了?
常人看不出这块玉坠的用处,自然不会多想。
但知道了此玉的作用,再看这事,便能想到这玉坠原本就是大皇子想要给高志的,不过绕了一圈,让玉坠从二皇子手上给出去。
这么一绕,在旁人眼中,高志便和大皇子没有交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皇子的手段,也实在拙劣,太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看来此事确实如司徒陌循所说,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是被拽下来搅浑水的鱼。
但那人要拽着这两条鱼搅浑水,也就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司徒陌循这两日的行事,像是没头苍蝇,东奔西撞,实际上一丝丝剥茧抽丝,把藏在浑水中的作俑者一点点拽出来。
钟灵瞪着前面袖子快挨到一块的两个人,小眉头快拧成了疙瘩。
他总觉得这个不要脸的混帐小子,对小舅舅不怀好意思。
为了小舅舅的声誉……虽然小舅舅在外头没啥好名声,却也不能让这个坏小子占了便宜去。
他觉得应该盯着,但跟在二人后头,又觉得自己亮过南海的夜明珠。
寻思溜了算了。
已经到了午膳时间,而这是前往膳堂的路。
午膳时间,不去用膳,浪费粮食,又得挨训。
钟灵漂亮脸蛋皱成包子。
他真难!
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子。
司徒陌循径直坐到他习惯了的座位上。
钟灵毫不犹豫地坐到远离自家小舅舅的位置上。
坐下后,看见搁在他和小舅舅之间的碗筷,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为什么要为了那小子换座位?
正纠结就坐在这里,还是坐回去的时候,无心一屁股坐到他和小舅舅中间。
钟灵张嘴想说:「那是我的位置。」见小舅舅拿起无心面前的碗,给他盛汤,连忙把嘴闭上,拔出插在后腰上的短刀,搁在桌上。
爱怎么怎么吧。
钟灵搁在桌上的短刀,无心听人说过。
这短刀是钟灵去大漠时看见的。
据说当时那部落正在进行一场骑射,赢了比赛,就能在五花八门的一堆奖品里挑一件喜欢的。
这把短刀是众多奖品中的一件。
钟灵一眼就相中了这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