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宁小统马上闭嘴了。
他低头想了好半天,然后才隐约回忆起什么。
“可是那个东西……不是已经随着缺德圣人的后人一起被抵债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间,冉昱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根据院录记载,矩子宁非带领墨宗建立九凌城后,曾经有初代矩子的后人出来声明正统,想要摘宁先生辛苦栽培出的桃子,拿出来的传承便是一枚矩子令。
据他说这枚矩子令能滴血认主,从而让他获得初代先祖放置在其中的至宝。可他血浇了好几碗,矩子令也只是一个劲儿地闪白光,还让全墨宗的人都看了初代矩子欠债不还的笑话。
自此以后,墨宗不再迷信圣人,也没人再见过那位带着西胡血统的圣人后裔。宁矩子改墨宗为大学院,连那些视宗门为生命的老古董都不曾出言反对,只因路都是墨宗人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与什么神仙圣人的恩赐半点不相干。
现在,这枚“矩子令”也闪白光了!
冉昱睁大了眼。
不是七彩神光,而是一片白茫茫,投射在墙上还不时闪出一些麻点。
咚咚——
有人敲门。
冉昱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把“矩子令”扔进床下,然后还鬼鬼祟祟地放下床单遮挡。
——板栗岛
“噢,掉线了。”
狗八的两隻手架在头顶作天线状。
“岛上的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也可能是分机出了故障。等下次再有动静的时候,我尝试主动连接一下它,说不定这回是有人想冒充你爸的后代了。”
“呸呸!”
宁小统气得啐了两口。
他是个白嫩精緻的宝宝,即便是做这样粗鲁的动作也不让人讨厌,反而十分有趣可爱。
“爸爸就我一个宝宝,我提交任务的时候十二郎的儿子都死啦,继位的好像是二堂哥的孙子。拿着这个分机的肯定是缺德圣人的余孽!”
“等下你呼叫这个终端,胆敢败坏爸爸的名誉,我我我我我……”
宁小统气得结巴,另一边的冉昱也正手忙脚乱。
他刚藏好假矩子令,就见崔慎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呼,原来是三哥。
冉昱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想起身,可因为研究假矩子令太入迷,稍一动作就开始头晕眼花,踉跄了几步险些站不住。
最后还是崔慎扶住了他,把他抱起来,小心地放在一旁的软椅上。
冉昱有点不好意思,他都这么大了还让三哥抱,像个还没断奶的娃娃。
“三哥我没事,我就是坐的时间长了。”
听他这样说,崔慎也拉过一把椅子,低声问道。
“干什么那样专注?”
一说起这个,阿昱可就来精神了。
他麻利地起身,匍匐着钻到床下,把那个假矩子令又掏了回来。
“就是这个,三哥。早知道是你送药过来,我就不把它藏起来了。嘿嘿,刚才吓死我了。”
崔慎拿过弟弟手中的玉佩扫了一眼。
“这不是冉旸搞来的那个假玉佩么?”
“嗯,是假玉佩,但也可能是传说中的矩子令!三哥你没看到,它刚才都发光了!”
“发光?”
崔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不知名的材料,毫无特点的外形,怎么看都和墨宗至宝矩子令不挨边。
“真的能发光!”
阿昱信誓旦旦。
“哎,奇怪了?怎么不发光了?刚才明明有的……”
他把玉佩翻来覆去的摇晃,可不管他怎么折腾,这玉佩就像一条没有梦想的閒鱼,完全没有丁点儿的动静。
“喝药吧。”
三哥递过的药碗,阿昱总觉得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三哥是觉得阿弟的脑子在护城河里泡的太久,以至于光天化日就出现了幻觉,但又不好直接点明。
算了。
冉昱咕咚咕咚地灌下了整碗药汤,被那苦涩的味道噎的直打嗝。
可能真的是幻觉吧,养病的日子太过憋闷,憋得他总想找点事干干。
冉昱放下汤碗,用细棉布擦了擦嘴巴。
“对了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东海?”
“应当就是这两日了。”
崔慎答道。
“早上刚收到的消息,说城里已经排查的差不多,抓出来不少探子,接下来京畿卫要上船检查,要是没有问题,这一两日便可以启航,船队还在塘子口等我们汇合呢。”
“噢,那太好了!”
冉昱很高兴。
三哥说能离开,那说明萧郡守的伤问题不大,不需要他们再候结果。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和三哥得儘快赶回青州去跟父亲禀报。毕竟事关新朝权力更迭,时局动盪,冉家要及早做好应对。
一说到返程,他就难免想到了冉旸。
“这两日你有联繫过冉旸吗?”
兴福楼爆炸的时候冉旸就在九凌城内,他们家的船在九凌城码头停泊了这些天,也没见冉旸上船,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