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廉笑呵呵的,玩弄着手上的扳指:「既然你问,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确去过向日葵福利院。青城最新的助学项目在那里,我怎么可能不去?你是想问院长失踪的事情吧,很抱歉,无可奉告,因为我也在找她。」
花柠和白川都紧紧盯着江世廉的眼睛,倒是不像撒谎。结合下午助理提到的「对接出问题」……难道院长是自己跑掉的?
「她是受益人,为什么要跑?」
「谁知道呢,可能有别人寻仇,或者想携款潜逃。」
不可能。
花柠十分笃定。
她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但却拥有强烈的直觉断定一个人的好坏。信任需要她从心底分出来,可一个人的好坏善恶却可以不耗吹灰之力辨别。
院长可能不是一个纯粹的圣母主义。毕竟马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人回到家可能殴打无辜的妻女,偷了麵馆一碗粉的也可能是刘金芬那样走投无路也要给狗狗买一块肉的人。
金无足赤,但院长至少在对待福利院这一点上,绝对没有过恶意。
花柠歪头,好奇问:「你们说的……是银杏街那个福利院吗?」
「小姑娘也知道?」
「离得不远,我们偶尔会从那里过。」
花柠食指抵着下巴,一副天真模样:「说起来很奇怪耶,听附近的人说,前段时间福利院的狗狗咬伤了人,那之后院里就空了……白川,你们警队不能调监控吗?」
「监控怎么能说调就调,也要走流程的,」江世廉皮笑肉不笑,「你啊,可不能因为川儿是警察就给人添麻烦啊。」
白川却说:「不麻烦,我回去申请。」
花柠眨眨眼。
白川接收到她的意思了。
如果监控里的男人真的是江世廉,那么拆下室内监控的十有八九也是他了。花柠特意提到了狗咬人事件,他大概也意识到遗漏了室外监控,短时间内一定会派人去清除。
这也算是一种引君入瓮吧。
江世廉单手捂着嘴,有些烦躁地摩挲。白川见了,轻笑一声:「怎么了,江总突然吃不下饭了?」
「本来手不舒服,这下看见白警官,胃也不太舒服了。」
「那太可惜了,」白川支着额角,「江总若是看见老宋队的死状,可能这辈子都戒荤了。」
终于,江世廉面上的伪装产生了一条裂缝,低吼道:「白川!」
「怎么,你做得,我说不得?」
「你的花柠就在车上,你说这些,是想把她也卷进来?」
花柠:「……」
这个江世廉,不想让白川继续说就诚恳一点,干嘛拿她当挡箭牌。
白川仍然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江世廉,生怕错过一丝一缕微表情。
他说:「没事,她比我强。」
说完,又补了一句:「她是她,不是我的。江总这种把妇女儿童当商品的,大概不能理解。」
花柠瞪圆了大眼睛。
白警官不愧是白警官,短短几句传递出来的信息量这么大。如果说江半夏是深谙语言扩写的艺术,那白川一定是浓缩小天才。
把妇女儿童当商品……如果真是这样,那江世廉为什么还要搞什么儿童助学计划?
以及……她到底做了什么让白川始终这样信任她啊?
她不是个欺骗小白川诚挚感情伤害他一颗赤子之心的坏猫猫吗?
江世廉眉梢微微抽动,像是某个暴躁的人格要衝破肉身了一样。他命令司机靠边停车,捂着额头,朝他们扬扬手:「今天状态不佳,我要去找医生看看,不送。」
白川无甚所谓,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他下了车,拉开花柠一侧的门,牵起她的手腕。
顿了顿,他忽然探身,笑着对脸色铁青的江世廉说:「江总保重身体,外面的饭再难以下咽,总比牢饭好。」
噗嗤。
花柠忽然意识到,花诞之前评价她「说话不管别人死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晚上十点的江边,一盏盏路灯伫立,给了失意者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
下车的地方与玳瑁街不过一江之隔,白川问:「走回去?」
花柠点点头。
七月以来,她一直奔走在各种事情的路上,也的确很久没有好好散过心了。
花柠背着手,一边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儿,一边低头往前走。险些擦上一辆横衝直撞的电瓶车,白川默不作声走到了她的左手边。
「白川,」花柠开始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之旅,「你在车上说江世廉把妇女儿童当商品……是什么意思?」
白川似乎有些不忍,斟酌了半晌后,才徐徐道来。
五年前,国内有一批勇敢的女性主义组织兴起,对根深蒂固的传统社会造成了巨大衝击,开始抵制一部分侮辱性严重的产品。
受到影响的企业里,也包括江世廉。于是,他打着助力女性主义的旗号成立了公益组织,招贤纳士,引来了许多优秀女性的加入,个个踌躇满志,势要将她们的声音传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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