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阳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眼，该散的都散了，门口只站着林南，他攥着拳，死死掐着手心，转身低笑着快步消失在转角处。
过了好一会儿，林南才鬆开门把手，房门被大力拉开，季思衝出来站在楼道里，没有其他人了，他回头看着林南：「他呢？」
林南低着头：「走了。」
季思抬腿一脚把他踹进了屋里：「混蛋。」
想到自己听到的话，他又衝进去在林南脸上揍了一拳：「你竟然打他？」
「少爷。」林南低声，听的季思下不去手。
他揪着林南的衣领，冷着声警告：「没有下次。」
再有下次，他就亲自折断这隻手。
「您去哪？」林南急忙拉住他。
「找他。」
林南踹上门，从背后把季思锢在怀里：「您不能去。」
「放开。」
「您答应过季总的，」林南紧紧箍着季思，任由男人对他拳打脚踢，在他身上发泄情绪：「我不会让您见他的。」
「你他妈到底听谁的话，给我放手。」季思挣扎着，奈何力气比不过林南，只能被束缚着。
「我听您的，除了这件事，我都听您的。」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想他了，我真的想他了，为什么要阻止我，啊，我他妈真是受够了……」
林南看着怀里挣扎的厉害的男人，心疼的紧，他把人拖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支药，撩起男人的衬衫，对着男人的腰扎了下去。
腰间一疼，季思瞬间不动了，他回过头看着林南，盈着泪的眼里满是绝望：「我恨你们。」
林南把药打进去，丢掉药瓶，揽着他的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少爷，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让你见他。」
季思靠在他胸前，感受着蔓至四肢百骸的无力感，意识逐渐流失，最后落下一滴泪，彻底昏睡了过去。
林南鬆了口气，他抬手擦干季思脸上的泪，把人放到床上，弯下腰在男人额头上又亲了一下。
「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林南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季江海的电话。
「季总。」
「怎么了？」
「我现在带少爷去机场，我们现在就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目前情绪很不稳定，我怕明天会出事。」
「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莫晨阳经过四楼，发现酒店的人正在打扫房间，他连忙走过去。
季思已经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个房间的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莫晨阳往里看了眼，满地狼藉，玻璃杯碎了一地，电话也摔在地上。
「昨天晚上就走了。」
莫晨阳垂眸笑了笑，他以为他不会心疼的，可，还是很疼，疼的他无法呼吸。
「诶？」
在里面收拾的人拿着一个檔案袋走出来，皱着眉扬了扬：「是上一位客人落下的吗？」
「送到前台吧，让他们打电话问问。」
本能告诉莫晨阳这玩意儿得抢过来，于是他走过去直接把檔案袋夺了过来：「这里的人我认识，这个我可以交给他。」
「先生，这不符合……」
莫晨阳勾了勾唇，抬手把食指放在唇上：「我不是坏人，放心交给我。」
这还是第一次莫晨阳觉得自己这张脸长的不错，他根本等不到回房间，转身就把檔案袋打开。
里面像是一沓照片。
他皱着眉掏出来了一张，只看一眼，身形便一顿。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转角处，靠着墙，深吸了一口气，把里面的照片全部拿了出来。
全是他和季思的。
莫晨阳仰着头笑了下，这算什么……
来回看了好几遍，他正要把照片装进去，冷不丁扫见照片后面还写着字——
莫小阳，我想你了。
莫小阳，等着我回去。
莫小阳，别忘记我。
莫小阳，我喜欢你。
莫小阳……
莫晨阳闭着眼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把照片又装回去，抱着檔案袋，如获至宝。
这些照片都是他还在上学时候的，没由来的，他想到那次逃课回家撞到的画面，是不是因为这些照片……
五年间的怨恨化作虚无，那个男人始终是他生命中的一缕光，哪怕暗淡，依旧有一丝温暖。
他爱季思，同时的，也恨季思，这种爱恨撕扯着他的心臟，让他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纠结的境地。
想见季思，又怕见到季思控制不住自己，在无数寒冷孤寂的夜里，他都在想如果遇见了，他一定把男人锁在屋子里，让他再也逃不了。
极端的思想让他自己都害怕，怕控制不住，怕自己毁了那个人。
季思在飞机上醒来的时候很冷静，林南坐在他对面，嘴角还有一块青紫，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声音有些哑：「还有多久才到？」
林南递给他一杯水：「两个小时。」
季思接着喝了两口，胃里难受，他皱了皱眉：「我饿了。」
林南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碗粥递给季思，又接了杯热水。
飞机餐实在不怎么好吃，季思吃了几口就想吐，他喝了两口水缓了下，还没他自己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