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涿光重复着话:「过来。」
「哦。」
听出他语气稍沉,她才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至他跟前,垂着脸不敢与之对视。
苏涿光瞄了眼手边的册子:「不就是一本春宫图,怕什么?」
乔时怜好一会儿才闷声答道:「怕羞…」
他又问:「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乔时怜涨红着面,攥紧了衣袖:「因,因为…」
苏涿光为她答了话:「因为想完成任务。」
「在你看来,嫁人,圆房,和我共处,都是任务。」
「我…」乔时怜一时被噎住了话。
确实,她嫁给苏涿光是为了逃离东宫,这任务是活命;随后圆房,她也是依着世俗之礼,理所当然地想去完成;顺带着和苏涿光共处,不过是二人结为夫妻的长线任务。
心有旁骛时,那些所谓的羞人便可暂被抛下,所以她亲他的时候,并不怎么怕。
但这么想来,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去完成她拟定好的任务。
乔时怜心底生出愧疚。
却听苏涿光道:「其实也可以不圆房。」
那嗓音是惯有的平然,叫她听不出更多情绪,也不知他这般说是不是生气了。
而闻言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不管怎么说,除却此事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她为了不嫁入东宫,强行让苏涿光娶了她,昨日大婚礼成后她就是他的妻子,她是有必要去完成这件事的。
苏涿光默声盯着她的面容良久:「…乔姑娘,这事强求不得。」
乔时怜满腹狐疑,心道自己也没做什么惹他生气,怎的突然就不想跟她圆房了?
她冥思苦想了半刻,忆及出嫁前母亲对自己说的好些话,她低声嘟囔着,「难道…难道真像母亲说的?」
苏涿光:「说什么?」
乔时怜认真答道:「说这世间有些男子…生来会患一种病,没法圆房行房事……」
所以乔夫人担心,苏涿光是因此才不近女色,冷淡禁慾。
苏涿光绷着嘴角:「……我没病。」
乔时怜恍然,「那就是另一种情况。」
苏涿光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你不必告诉…」
乔时怜仍接着说了下去:「我当时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什么『不行』。」
话落时,她还凑近问他:「既然你说你没有生病,是因为第二种情况吗?」
苏涿光:「……」
他觉得他忍耐是有限度的,但见乔时怜那张不谙世事的面容,他委实发作不出来。
乔时怜瞧着他脸色愈差,眉眼凛然如冰,以为自己言中了他的心事,又劝慰道:「我们…我们也可以慢慢来嘛!不急着圆…圆房……」
但她对于此等陌生未解之事心生好奇,不由得接言问他:「你悄悄告诉我,是我说的那样吗?」
此番工夫,苏涿光已尽力平息了情绪,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等你不再害怕圆房这件事,我就告诉你。」
乔时怜自觉被戳破心思,难保面子,她蹭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案边的苏涿光,反驳道:「你…你胡说!我,我哪有害怕?」
苏涿光不言,只是指尖徐徐往前挑开了画册边角,现出其里男女交缠的姿势。
「啊啊啊!!」
乔时怜目光正巧落在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上,她抑制不住发出了惊叫。
她羞愤之下,对着那始作俑者口不择言起来:「苏…苏涿光!你你你…下流!」
苏涿光:「……」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有人骂他下流。
罢了,他都是她口中的登徒子了,下流又算得了什么?
不多时,他折过身从柜里取出一包袱,「这我今日一早给你买的衣衫。」
乔时怜方回了魂:「定做也需等好几日吧?」
她心想,他现在想起来要用新衣裳来收买她,给她赔罪了?无事献殷勤,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苏涿光递给她:「我加钱让他们加急做的,只花了半日。」
乔时怜拆开时,指腹摩挲过那柔顺布料,凭着经验便知其是为上乘,她不禁心生欢喜,看来他还对她挺用心。
而展开后她才发觉这衣衫形制宽鬆,尤为素净,毫无作饰。
寝衣?
反应过来他为何要送她寝衣时,乔时怜大脑霎时空白,她只听得自己磕磕巴巴问他:「你,你昨夜…昨夜都看到了?」
苏涿光颔首:「嗯。」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穿了那件极为羞耻的寝衣。
乔时怜一瞬想死的心都有了。
顷刻间,她只觉自己滚烫的面颊更加烧灼,越来越热,把她整个人也烤得无比昏沉。紧接着她双目一阖,竟瘫软了身往地上晕了去。
苏涿光眼疾手快地站起身,把她揽入了怀里。
察觉她非是装样演戏,他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真晕了?」
月波幽幽,夜凉如水,泼向庭栏处。
乔时怜昏迷一事惹来满府的人紧张不已,但好在大夫诊看后发现并非什么大病,众人才安下了心。
彼时大夫对苏涿光言,「少夫人这是受了凉,加之身子虚寒,症发时心脉不平,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昏了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老夫开点方子,好生调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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