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无言不得不承认的是,苏涿光身为军营统帅自带的压迫感,和其生来的疏淡气质,让他面呈军务时倍感压力。哪怕当下苏涿光双眼看不见,重伤在身,丝毫不影响其长年在裴无言心目中的威严。
「没有。」苏涿光答道。
裴无言如释重负,「那末将不打扰少将军休息,先行告退了。」
待他出了主帐,还长长鬆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前盔甲。
守在营帐外的东风望着裴无言背影,「这裴将军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怕少将军?」
西风摇摇头,「咱们只需要听从军令打仗,裴将军被少将军逼着连夜推演沙盘,排兵布阵的时候,你可是没见着,他都快疯了。」
北风不由得感慨,「如此看来,少夫人真是我们福星。」
西风咧嘴一笑,「那可不!自从有了少夫人在,少将军跟跌进了温柔乡一样,待我们那可叫一个平和。」
话音落时,营帐内传来苏涿光的嗓音,「西风。」
东北风二人看着得意忘形的她:「自求多福吧。」
乔时怜在裴无言告退之时,便急不可耐地掀开绒毯,呼吸着新鲜空气。
想着她在被窝里憋了那么久,乔时怜于榻间坐起身,从他背后抱住了他,报復性地轻咬在苏涿光的脖颈处。
却逢西风已得苏涿光传唤入内,望着二人亲昵的场面,整个人顿在了原地,一时忘了避嫌,呆若木鸡地打量着他们。
乔时怜适才正是从厚厚绒毯里钻出来,耳畔儘是自己倒腾的声响,压根没能听见苏涿光叫了西风,此番她见苏涿光坐怀不乱,她却一副慾壑难填地搂着苏涿光亲咬,恰巧被西风撞个正着,她浑身一软,觉着自己快昏过去了。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被打晕,逃离这个尴尬无比的场面。
随后乔时怜垂下头,倒在苏涿光身上,假作无事发生,实则她的面颊烫得都快像是发烧了。
西风顾及入内是得苏涿光传唤,亦不敢轻易背身离去,只得硬着头皮杵在营帐内,结巴着话,「少…少将军,少…夫、夫…夫人……」
西风尚且不知苏涿光的意思,所以回话间亦有些胆颤。方才她在营帐外忘其所以,说的话怕是全被少将军听见了,这是要来训斥她的意思吗?一想到从前在军营,苏涿光惩罚于人的手段,她就打了个哆嗦。
苏涿光感受着乔时怜在他身前蹭来蹭去,面容算得上镇定,「去把伤药拿来,我给她换药。」
「好嘞。」西风一溜烟跑没了影,抛开怕被责罚不谈,这般搅扰少夫人与少将军亲热,她还想活命。
帐中很快只剩了二人,乔时怜缓过神,回想起苏涿光的吩咐,疑惑地问他,「换药?换什么药?」
她记得她并没有受伤。
苏涿光欲言又止,「…你猜。」
乔时怜此番望向他松垮衣襟下的绷带,忆及她赶至西北时所见,语无伦次地问着话:「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昏迷了多久?你什么时候醒的?你的眼睛……」
苏涿光被她这一大堆问题淹没,一时不知回答什么,只得顺着她最后一句话说了下去,「虽然看不见,但照顾阿怜足…」
他话还未完,乔时怜已再度上前抱住他,轻声说:「苏涿光,我不在意的,我只想你活着…就算看不见,后半辈子还有我。」
苏涿光本想说,他的眼疾是此前作战,处在风沙太久所致,只需养些时日即可恢復。而听她这么说,他不由得将她搂得愈紧。
「少将军,药…」西风拿着药进营帐时,见得此状,话被她生生噎了回去。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把那药放在一边,兔子似的火速逃离。
乔时怜赶忙鬆开,鼓着霞面,取来西风放置的药递给他。
却听他说,「把裙带解开。」
第58章 58 、上药
营帐内, 暖光融融,燃得正盛的炭火驱着寒意,不时发出噼啪微响。
乔时怜正坐于榻上, 听得苏涿光所言,稍有怔神。
从前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急切」, 不过是惯于用话语主动挑起他的慾念,像这样直白的话,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
今此他说着虎狼之词, 口吻异常沉静而不带一丝波澜,却是更惹得乔时怜羞臊着面,脸颊娇红欲滴。
好似在情.事之上,他永远瞧着镇定自若,疏淡的面容往往让她误以为他是那块永不化的冰山,殊不知冰山之下埋藏着的, 最能勾起炽烈。
乔时怜捏着裙带, 结舌道:「你…你…现在还是……」
她本想说,现在还是白昼,光天化日里似乎有些不妥。但还未说出口, 她目光落至遮住他眉眼的白纱,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话又噎在了喉间。
故而她抿了抿唇,「我我们现在就要…」
苏涿光奇道:「就要什么?」
他不能眼见此时乔时怜娇羞模样, 是以他不知乔时怜欲表达何事, 也丝毫没能反应过来, 他适才说出的话意味着什么。
因乔时怜连续十日骑马疾行, 加之京城至西北路途遥遥,天尤恶劣, 她至军营晕过去后就生了场大病,昏迷了许久。
连着那长时间骑行的腿亦血肉模糊,日日上药至今日,估摸着才好了些,不然方才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应是那处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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