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看着她，一开口说话的声音温和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不好意思灰衣不让进这里。」
17号心里有点窝火，但是她还是冷静地问，「为什么？」
男人的手臂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不好意思，这是规矩，你穿着灰色工服，是没有权限进入这里的。你现在可以乘坐其他电梯下去，去往你该去的地方。」
语调平静，说的话却是乍一听很客气，可里面那习以为常，毋庸置疑的语气，让17号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这种温柔和平静，是上等人对下等人的虚伪的礼貌，这里面夹杂的全是蔑视和不屑。
男人没有再花费时间等待她的回答，他只是通知，并不少在对话。说完这句就按下按钮准备关上电梯门。
「等一等。」17号道。
然而男人假装没有听见，不，他都懒得假装，他直接无视了。电梯门依旧在慢慢合上。
这样的动作终于惹火了17号，她抬起左手抓住一扇电梯门阻止了它的关闭，一脚向前踏入，伸出右手就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17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和动作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她在男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一手把男人拖出了电梯，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面门！
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惊慌之色，抬手想要阻挡，17号却鬆开了他的衣领，直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啊啊！」男人面色狰狞地发出一声惨叫。
17号的身体本能反应还在，战斗意识却完全忘记了，她这才意识到，得堵上敌人的嘴巴，不然很快就会招来别人。
17号从后背用手肘禁锢住他的脑袋，另一手快速脱下了他的外套。
男人还在试图肘击反抗，17号挨了好几下都没放手，好在脱下外套塞进了他的嘴里后，17号完全可以轻鬆地补回来。
男人还在呜呜呜挣扎，17号狠狠地给了他两拳，才安静了下来。
他趴在地上，而17号坐在他身上，用身体的力量压制着他，同时用手把他的双手控制在他身后，这才有时间喘两口粗气。
妈的，好爽。
17号刚刚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一旦她陷入思考，动作就会有停滞，她完全是凭本能和感受，想打就打了，想做就做了。
就很爽。
而现在，17号在这人的后背上，开始陷入沉思，嗯，现在该怎么办呢？
打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好在她还没发呆超过十秒，就听见了一声低笑：「哦豁？」
被拉回现实的17号紧张地回头，却发现来人正是16号。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道，「我还正愁怎么去找你。」
「我那边没找到电梯和楼梯，我就准备过来找你。」16号的语气轻鬆，「刚走到不远处我就隐隐听到一声惨叫，就顺着方向过来了。」
好在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其他人，不然就凭那句惨叫，17号早就暴露了。
17号点了点头，刚想跟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
就因为几句话听着让人过于讨厌，她就打人了，还以灰衣的身份打了一个橙衣。
虽然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低人一等，但是她心里也隐约知道，自己好像惹了个大麻烦。
谁知，16号对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努了努嘴，「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17号左看看右看看，「要不先把这人藏着这里，我们上去找人。」
16号点了点头，眼神却盯着呜呜直叫的男人的衣服，「我倒是觉得，这衣服不错。」
16号走上前，一记手刀，男人直接晕了过去。
「嗯，这衣服就归我了。」16号笑眯眯地道。
——
电梯在24层打开了。
穿着橙色衣服的16号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17号。
有这样一个『橙衣』在，他们二人终于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显眼了。
这一层依旧灯光昏暗，只有地灯，到处都是大片灰白的装修设计，只是人仿佛更稀少了。
「刚刚在玻璃柱那里我数了，确定是在这一层。」17号低声道，「我们要找个穿白色衣服的，应该是个少年。」
白色衣服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懂。
16号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发问，只是道，「别分开了，你跟在我后面，免得太显眼。」
17理解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人先去玻璃柱周围转了一圈，仪式居然还没结束，底下的那群人还在说着什么，只是现在他们离得太远了，完全听不见。
接着两人又在附近看着能藏人，比较偏僻的地方四处搜寻，一无所获。
16号道「厕所都没有，根本看不到什么人，我感觉只能去研究人员的工作区域看看了。」
他们刚刚转的时候就发现有好一条走廊上被紧闭的大门隔断了，上面写着「培育间」。
大概率就是这一层的工作场所了。
两人再次回到了大门前，16号上前微微用力，门居然开了。
他眯了眯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走进了大门，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有好几扇紧闭的门，上面挂着稀奇古怪的科间的名字。
一扇一扇地试过去，都上了锁，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去，只有在试到第六扇门的时候，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