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易鹤野憔悴的闭上眼——已经开始从2D走向3D了,自己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刚学会新技术的小羊非常兴奋, 在家里飞来飞去。
射EP 期待地问:「我像不像小仙子?就那种亮晶晶的小精灵?」
易鹤野:「……你像个大扑棱蛾子。」
看到就想要一巴掌拍死的那种。
易鹤野的绝情发言, 让小羊颇有些自尊受挫,他沮丧地飞到易鹤野的床边坐下。
「下来。」易鹤野冷漠地卷了卷被子,「我不喜欢别人坐我床。」
「没坐。」小羊眨巴着眼睛,「这是投影,弄不脏的。」
易鹤野:「……」
刚刚被迫完事儿,脑子空空如也, 易鹤野自觉说不过他, 便嘆了口气, 翻个身, 试着学会眼不见心不烦。
刚一翻身过去, 易鹤野想起了方才结束的那场游戏,想到那隻蓝羊,还想到射EP莫名其妙的缺席。
易鹤野:「刚刚你去哪儿了?」
「被人缠住了,耽搁了会时间。」小羊笑着落到他面前,「看来豹子先生很挂念我。」
易鹤野脑门青筋暴起,又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被人缠住了,难道是被那俩条子缠住了?易鹤野拧起眉,不愿朝这方面想。
他回想起方才游戏里的简云閒,又看着眼前这羊,忽然想起,排除线上游戏之外,他好像有挺久没见到简云閒本尊了。
难道他的人形外壳废了?这么多天躺在家里会不会烂掉?到时候局里会不会怀疑是自己把他刺杀了?
于是他开口问:「简教授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射EP开始装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易鹤野理都懒得理:「你不是会偷窥吗?钻他电脑帮我看看。」
射EP:……
他装模作样地从易鹤野眼前消失了大约半分钟,半分钟后,他又回到房间里。
「感觉恢復得差不多了。」小羊一本正经道,「他让我跟你带个话,如果你真的非常想见他,他明天就带病回来见你。」
明明早就被识破了,还要硬着头皮装作不是一个人。易鹤野觉得无语——爱演就演吧,懒得管他。
无语完了好久,漫长的反射弧才搭上线。
「想个屁,让他永远别来了。」易鹤野灯一关,眼一闭,准备睡觉,
闭上眼之后,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易鹤野警惕地睁开眼,然后被吓得一激灵——
那小羊正趴在自己的枕头上,闭着眼,和他近在咫尺、几乎要贴着他的鼻尖。
儘管是一隻萌哒哒的小羊,但易鹤野却下意识联想到了简云閒,想起那纠缠着的鼻息和柔软的吻。
他哗地从床上坐起来,条件反射一般举起枕头拍下去,结果那小羊的身体穿过枕头,依旧安安稳稳躺着。
他又忘了,这傢伙是个全息投影,都怪自己家投影仪像素太高了,逼真得让人产生了错觉。
此时,射EP被他的动静吵醒,惺忪地睁起睡眼:「怎么了……?」
装,再给我装。易鹤野瞪着他:「你他妈为什么在我床上?」
「我想跟你一起睡呀!」射EP一脸理所当然,又飞起来,捂住他的嘴,「不要说脏话。」
易鹤野冷着脸,看着他,小羊就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和无辜。
五秒钟之后,易鹤野走下床,径直走向总电闸:「给你三秒钟保存数据。」
小羊眼泪汪汪:「你好无情……」
「咔哒。」易鹤野关上电闸,世界一片漆黑,小羊也烟消云散。
连三秒都没留下。
关上窗帘、关掉通讯器之后,易鹤野终于昏昏沉沉睡下来。
或许是这一天受刺激太多,易鹤野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他怀疑自己正发着低烧,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酸痛无比,四肢也根本提不起劲来。
其实医药箱就在家里最明显的位置,但是易鹤野连体温都不愿意去量。
他在昏暗中任由自己稀里糊涂地难受着,甚至还摸黑喝了杯凉水,他巴不得自己更痛苦些——这种变相的zi虐,会比迷恋疼痛少一些负罪感,多一些被逼无奈的心安理得。
第二天早上,他强迫自己在头痛欲裂中起床。
吃完早饭后,他喝了杯牛奶,就昏昏沉沉坐到电脑桌前——
刚洗漱的时候镜子就告诉他,相比昨天,气色又变差了,血压也掉得很低,贫血状况也依旧没有改善。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头盔。
不是为了上赶着虐自己,易鹤野为自己辩解道,是因为怕耽误久了,就再也找不到那隻蓝色的羊了。
平时,接入脑机接口只会让他疼痛到动作短暂僵硬,但这一回,大约是身体状况实在有些太差了,连接的一瞬间,被放大了的疼痛几乎将他全身贯穿。
他硬是直接瘫倒在游戏大厅的中央,半天没能爬起来。
乏力、疼痛、虚脱。他强撑着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简云閒居然没有跟着他一起来。
他想起射EP昨晚说的,「如果你真的非常想见他他,他明天就带病回来见你」,就更有些烦躁了——连游戏都没来,还讲个屁的见面。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下该怎么完成任务。
易鹤野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坐到地上,把毛茸茸的长尾巴抱在怀里——这样的动作会让他感到些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