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跳的速度很快,让白宴有点心慌,他胡乱翻了一些网站,才找到了几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中介电话。
没等他把电话存下来,屏幕里就闪起了随祎的号码。
「餵?」白宴的声音在摩肩接踵的车厢里有些渺茫。
「你在哪里?」随祎嗓子很哑,听起来情绪很差。
信号很弱,白宴只能捕捉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出去有点事,马上回去了。」白宴捂着手机,想把声音捂进去。
随祎的语气放鬆了些,还是问:「现在在哪里?」
「地铁上,还有十二站。」白宴探头瞄了一眼站牌。
「好。」随祎说完,听筒里充斥了地铁运行带来的噪音。
两个人在不存在的沉默里呆了一会,随祎才挂了电话。
地铁口依旧是四年没有变化的小吃摊,空气里漂浮着油炸食品和劣质糖精的味道。
白宴从地铁口的台阶上下来,脚步有点沉地埋头往前走,路过灯管已经报废的告示栏时被叫住。
「小白。」随祎站在路灯的死角里,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白宴抬头,表情有点懵,还是下意识地走到他面前。
「来接你。」随祎看了他一会,很平静地说。
第49章 「他自杀了」
随祎像往常一样接过他手里的背包,逃一样地往回走。
白宴偷偷地把他的东西拿走了,心虚地低着头跟着面前的人。
「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呢?」开灯的瞬间随祎就觉得有些不对,宿舍里很整洁,像是被收拾过的样子。
「……」白宴僵了几秒,准备坦白从宽。
「丢了就丢了。」随祎欲盖弥彰地把门关上,门锁落下发出清脆的动静。
白宴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了一会,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语气很艰难地说:「随祎。」
「啊?」随祎不死心地翻着东西,几摞纸被掀开,整个桌面又变得凌乱。
「班长。」白宴又喊了一声,又不出声了。
「怎么了?」随祎烦躁地把东西又推回原处。
白宴的心跳加快了,一点小心思七上八下地跳着。
「我前几天去剧组的时候,游程来探班了。」白宴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头说起:「他朋友最近在找人做电视剧的插曲,他让我问你感不感兴趣。」
随祎下意识地皱眉:「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
「……」白宴不自在地弯下腰换鞋,很流利地撒谎:「就是正好碰到了。」
「哦。」随祎垂下眼神,坐在椅子上发呆。
白宴搓了搓手指:「我昨天在路上碰见李哥了。」
随祎的眉头又紧了:「哪个李哥?」
「李申。」白宴转过身装着也在收拾东西的样子:「在路上碰到的。」
「哦。」
白宴开了空调,冷气打在两个人的头顶上:「他说酒吧的几个歌手都在网上开了帐号,其中一个人还挺顺利的,不打算继续在酒吧唱了。」
「我也看了好多。」白宴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故作轻鬆地问:「我就想问问,你考不考虑……」
随祎的表情变了,像是压抑着什么,声音有点抖:「不用做这些。」
白宴的手指蜷紧了,说:「我是觉得这个模式很新,好像也很多人选,你也可以……」
「不用。」随祎的脸阴了下来,浑身难受地动了动,凳脚子啊地面擦出了刺啦一声。
白宴恍恍惚惚地闭上嘴,有点说不下去,勉强地笑了一下。
随祎瞥见白宴笑了,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一些,他其实有些苦闷,也有些紧张,但既不肯承认自己的恐慌,也不敢面对自己实际上并没有想通的事实。
气氛沉闷了一会,白宴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随祎不说话。
随祎则拒绝更多的眼神交流,手忙脚乱地拉开阳台的移门,衝进去洗漱。
白宴动了动,也挪到门边,从洗手台上的镜子看他。
随祎粗暴地抹了几下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对着镜子里的白宴投去疑问的眼神。
白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究竟是担忧还是困惑也说不清,隔了一会,他又努力地笑了笑:「早点休息。」
「好。」随祎给了个肯定的答覆。
漂浮在天边的厚云微微地挪动了位置,光芒很弱的月色撒了下来。
隔了没多久,游程就约白宴吃饭,地点在一间味道一般、价格有些离谱的酒楼里,只说了句有个认识的製片朋友。
他邀自己的原因自然不用多说,白宴犹豫了一会,还是带上了随祎的手稿。
游程很放鬆地坐在包厢里休息用的沙发上,液晶电视和点歌台都开着,明明还没开饭,却营造出一种酒足饭饱之后活动的错觉。
「白宴!」游程一把捉住他的手,把人带到沙发前。
白宴礼貌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手挣出来。
摊着双臂坐着的製片很年轻,戴了个金边眼镜,斯斯文文地看他:「许导提过你。」
白宴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许无忧,尴尬地点了点头。
许无忧很少在片场说话,跟白宴对话的次数更少,他大概率觉得是不能用许无忧用过的演员来推销自己,只好撑着个笑。
「我男朋友。」游程贴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