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
「嗯。」
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身后的时云有些幽怨的将她们望着。
「你选了贝珠。」终究还是阿素先出了声。
「你带的扇河?」许茗仪问。
「你说的是哪一次?」阿素将茶壶捞起来,弃了那茶盖儿,不知从哪找出个还是完好的茶杯,往里头倒了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一次都是。」许茗仪也凭着直觉回答。
阿素没喝那茶,轻轻的笑起来,很开怀的样子。
「你现在有点像殷函孟了。」许茗仪挑了挑眉,提醒道。
「那我不笑了。」阿素虽是这样说,但两人对望着,不约而同的都笑起来。
「你想听最初的故事吗?」许茗仪听见她问。
「那太长了,不如我们轮流来问对方问题。」只当一个被倾诉者,那太无聊了,许茗仪觉得阿素也不是喜欢找人诉苦的类型。
「这样确实更有趣,好。」阿素对这个提议表示同意。
「阵是你布下的。」
「这算什么提问,你不是很肯定吗,没错。」
六耳金猕选了许茗仪,许茗仪从谁的身体里醒来,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轮到阿素问了,「你在外面也杀过人?」
「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许茗仪摇头,她猜到阵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也知道这里似乎不在天道的视线之内。
「为了压制什么?」许茗仪察觉了规则,阿素和殷函孟之间存在此消彼长的关係,这也是为什么楼里的修士死亡,阿素的修为就会上涨。
「看来我给你留的提示还是太多了。」让许茗仪知道的太多,后续她手上能用来谈判的筹码就少了。
「你在外面应该也见过那东西了,约莫有它的百倍大吧。」谈到这里,阿素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眼底染上了杀气。
「你也见过浮二了不是么,我很难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盯住他,落在了六层的人手里,就变成那样了。」阿素这边要想办法就扇河的族人,又计划反杀殷函孟,她只能少和浮二联繫,只是没想到浮二回到月停城来找她。
「他算是你的朋友吗?」许茗仪很早就想问了,以她的角度看来,他们之间的关係实在是有些复杂。
「不是该轮到我问了」阿素抽空又给了时云一掌,让他安静些。
与其说许茗仪是误入了这个幻阵,不如说是阿素选了她进来,从她解开山洞里的第一个符文开始,命运的罗盘就开始转动了。
她思索了好一阵,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算吧,他的东西被谷红秀抢了,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感到愧疚,把东西取出来,我就会死,谁的命不是命,但他被浮折的遗愿污染,我确实也有责任。」阿素一开始替扇河去看浮折时,他就已经死在阴哭林中了,浮二带着她去祭拜,才让他误服了不好的东西。
「海神以信徒的愿望为食,从而成长壮大自身。」浮折死前已经神志不清了,谷红秀留给他的幻觉太深,人类女子因他的妖身抛弃了他这件事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所以他死前的愿望也是想变成人类?」这倒是和许茗仪想的不一样,她以为浮二为了满足信徒的期待而想变成人的。
「我上岛的时候那小猴子还懵懵懂懂的,是吃了他的遗愿,才生了变成人的心思。」
「你觉得他们该死吗」虽然她没明说,但许茗仪也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哪些人。
「我没有觉得的资格。」许茗仪始终只是个看客。
「所以你们都还活着?」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阵要容纳的太多了。
「就在你们脚底下,这座海域。」说的是许茗仪进来前踩得那块圆盘。
「这个法阵的画法并不难,难的是阵眼。」阿素用手点了点她的左胸口。
六层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让本来身体就不稳定的浮二发生了异变,杀了一些人,又不知吞吃了多少骯脏淡的愿望,才变成那样子。
阿素用的这个法阵是用心臟做阵眼,她的心臟融合了出生海神的神之心,所以才能达到现在许茗仪看到的这个效果。
它冻结了所有人的时间,只叫灵体不停地重现当初的场景。
「剩下的你应该也差不多能猜到,我就直说了吧,当时在阵中心的人,记忆不会被重置。」阿素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她笃定许茗仪一定会帮她。
「在无数的轮迴里,它不停的滋生怨气,殷函孟这个老疯子开始把自己和怨气融在一起。」
「有人和我一样进来过是吗?」许茗仪打断她,问道。
阿素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回答
「是。」
这样才说的通,她为什么会在外面瞧见裴案之身上的那东西。
「他们做了交易,帮他偷渡。」
「是。」
「他把自己分出去了一部分,所以在这一次的阵中,你能主导很多事情。」许茗仪被安排在阿素的体内,阿素和殷函孟抢身体。
阿素的灵体在轮迴中会重复的杀死殷函孟的人,从而清除怨气,让阵中的两股力量达到平衡,但殷函孟开了赌盘,把自己和怨气绑定端上了桌,又藉助外人的力量试图偷渡出去,迫使阿素也需要拉人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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