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用魔息震开她的手, 往上提了提她的腰身,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身上。
他通识传递给那护法,护法将未禀报的消息悉数禀报给他, 却让他蹙起眉头。
原来,那帮正道修士走投无路, 只好西下,转而投奔魔族,也就是他的麾下。
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他当初在沧銮宫的时候,可是正道修士喊打喊杀的存在, 而今竟然变成那帮修士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些修士觉得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仙盟现任盟主炼製死侍,妖皇置身事外,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魔域的新魔尊了。
且新魔尊将将上任,魔域奉行的又是强者为尊的准则,故, 魔域的出入口, 实际上也就是对「出」防备得严些,「入」其实很鬆散。
谁都可堕魔而入, 只要能在残酷的厮杀中脱颖而出,甚至完全可以杀了新魔尊, 取而代之,制定新的准则。
所以方才叶初秋想出手时,裴烬封住了她的魔息,因为不知道大殿下的众魔中有没有混入叶笙寒的细作。
但是这魔域, 一旦入内, 如果不能生存下来, 那就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的。
那些逃命的正道修士结伴闯魔域,因而魔兵魔将们阻挡不了,不出几日大概就能抵达他的暮琊渊。
并且不止那帮叛逃仙盟的正道修士,还有其他一些散落在大陆外的魔族恐慌叶笙寒的举动,纷纷也在向魔域进发,准备和魔尊结盟,共同商讨抵御叶笙寒的对策。
四大护法的其一已经接见了部分魔族首领,只等其余零碎的魔族群落抵达,便可召开会议。
当然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魔尊亲自处理,底下的人自会打点妥当,会宴设置在暮琊渊的议事大厅,魔尊只需赴宴即可。
护法禀报完,裴烬心里大概有数,不过这些事情全都没有叶初秋重要,他随即抛之脑后,仰起身,将还在发火的叶初秋往怀里按了按,语气倒是软下去不少:「姐姐若是想知道,问阿烬也是一样的。」
叶初秋气得胸腔起伏,那些触感悉数通过他们相贴的身躯传递到他的身上,裴烬的黑眸暗了几分。
叶初秋自然拉不下这个脸当真去问他,恨得牙痒痒的,就只能从旁的地方泄气了,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反正他耐操耐造耐疼的。
叶初秋咬得很用力,熟悉的血腥味就在两人的唾露间翻涌着,裴烬自然是舍不得咬回去的,每次吞的都是自己的血。
待到前戏差不多的时候,裴烬很自觉地收敛恶魄,在她身下眼眶泛红地撒着娇:「姐姐……你亲亲阿烬,阿烬会听话的……」
「姐姐再抱抱阿烬,摸摸阿烬……阿烬什么都会告诉你……」
叶初秋真的受不了,捏着他的下巴和命脉把玩着,半哄半骗地才从那隻小羊羔嘴巴里把后续的消息骗出来,但是遗憾的是,仍旧没有她爹爹旧部的消息,似乎青莲剑问世那日一夜之间就蒸发了。
一番欢愉后,冷战缓和,叶初秋偶尔还会回应他几下,裴烬挺心满意足的,二人维繫着不温不火的关係,直到那所谓的会宴到来。
几家魔族首领率先入座,按照群落的规模和威望依次排列而下,已经有侍女备好茶酒和糕点。
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凡人,桌上的吃食其实就是摆摆样子,再者他们今日前来所为之事实在是令他们寝食难安,于是那桌上的东西他们就没动过分毫。
宽敞的大殿,尊位还空空如也,众魔等得急火难耐时,那少年魔尊牵着身着玄衣华服的少女登上高位。
今早那少年魔尊替她更衣,根本没问她想穿什么,直接替她做主,择了这件裙摆能扫半个殿堂的衣服。
叶初秋魔息被封,就是个普通人,一觉醒来困得很,人还没彻底醒,就被裴烬伺候着穿好了这身。
好看是好看,就是行动不大方便,尤其是配套的头饰和面纱,华贵厚重,压在她的头颅上。
裴烬施加魔息,那沉甸甸的感觉才消散。
彼时,叶初秋提着裙摆,那少年虔诚地搀扶着她的手腕,亲手将她送上尊位。
她这一坐下,底下就乱鬨鬨地响起了议论声。
「这是……」
「是尊后娘娘……这身装束还不明显吗?」
「尊上何时结的生死契?尊上此等尊贵,缔结生死契时应当会有玄雷招致吧?」
「没结呢……听说是从神庙夏夜祭上拐回来的……」
「没结生死契为何能穿这身?」
「尊上喜欢就好……我等还是不要议论尊上了……」
叶初秋眉梢一蹙,裴烬释放威压而下,大殿顷刻间寂静无声。
少年魔尊广袖一扬,落座在叶初秋的身侧。
众魔从席座上起身跪拜,向尊上和尊后一通问安。
这种宴会必不可少,舞女献歌载舞,众魔一日不提结盟之事,一日就难安,再漂亮好看的舞女也看不下去,却偏偏那尊位上的少年神情淡淡,一时之间众魔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舞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叶初秋枕着胳膊在玉案上也觉得无聊的时候,裴烬望她一眼,启唇切入正题。
众魔这才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看法议论,一边还宣誓忠心,「定为尊上马首是瞻!」
如此,会宴算进行了一半,魔族的首领表态完,剩下的那帮逃命的正道修士也入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