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何必如此阴阳怪气。」齐微端坐不动,一派气定神閒的样子,「既要自证清白,该怎么问,自然是阁下做主,何必朝孤撒气。」
陈鼎耸耸肩,看向趴在地上力气全无的女人:「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那女人艰难地抬头看了陈鼎一眼,眼睛亮得吓人:「殿下……求您……救……救我」
「你若乖乖从实招来,本王倒可以考虑替你在殿下面前求求情。」
看她连喘气都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显然是受过惨烈的折磨,陈鼎看着,心里有些发凉。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用尽力气一般:「让我……死——」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招了,想死想活都由你!」陈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也不想继续痛苦下去吧?」
然而那人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让陈鼎很是烦躁。
「殿下不会就是让我来听她讲这两句废话的吧?」陈鼎瞪着齐微,「还是殿下在耍陈某玩?有意思吗?」
齐微:「孤只是想让安王见识一下此人的嘴巴有多硬,此前她可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吐露,现下好歹是说了两句。若真是阁下的人,孤倒想讨教一下了。」
短短一夜,这人所有刑法都捱过来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口,没想到见到陈鼎之后居然一个劲地求救?
看上去倒真像颇有渊源,说明此人至少是认识陈鼎的。
至于其中内情,恐怕只有等调查结果了。
陈鼎皱眉:「我说了,我不认识她。」
她的语气第一次这么强硬。
齐微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可她认识你啊。」
「天底下认识本王的人多了去了。」陈鼎嗤笑,「难不成本王全都要负责?」
「当然不用。」齐微说着,朝负责人抬了抬手,「将此人的行动轨迹给安王说一遍吧。」
那负责人立刻走上前来:「抓到此人时,她身边还有些东西,马也还在。根据线索层层推进,我们已经确定了目标就在禹州,具体位置不便告知。不过我们已经连夜派人去抓她的同伴了,只需再等几日,便可见分晓了。」
「本王竟不知,天底下还有如此神奇的追踪之法?」陈鼎明显不信,「不过一夜,你们就能查到这么远?我不信!」
「总不能因为安王没见过,便说不可能罢。」齐微掸了掸衣裳,「即便安王不信,只要等上几日,你便能亲眼见证。」
陈鼎摇头:「与其相信此等天方夜谭,本王还不如相信自己。也罢,殿下自让下面的人去追捕,陈某也可趁此机会寻找证据自证清白,两不相干,各自行事也好。」
「这可不行。」齐微站起身来,「如今安王身上嫌疑重大,若你离开了,孤找何人说理去?」
陈鼎勃然变色:「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请安王在此耐心等待的意思。」齐微勾起嘴角,「安王不会以为孤是请你来喝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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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真把陈鼎那王八蛋给关起来啦?」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韩皎立刻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韩府,一回来就听说陈鼎被殿下软禁了。
好傢伙!
韩皎真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以示庆祝,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候在一旁的贺知府明显不这么想,殿下此举实在是太胡闹了——陈鼎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打着交好的名义来花城拜访殿下,殿下非但不款待人家,反而将其软禁起来。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算陈鼎的过失再大,殿下总逃不了一个气量狭小的评价。到时候朝廷定会以此做文章,玷污殿下的名声,更别提那些酸腐儒生,作诗、写文章,就算只有几篇传世,殿下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
声誉有损,即便有识之士想来投靠殿下,说不得也要犹豫再三。还有天下百姓,殿下治下也就罢了,其余五州,必将是万人唾骂之局面。
一想到这些,贺知府就恨不得能回到几个时辰之前,即便是以身劝谏,她也要阻止殿下行此糊涂之事!
「殿下!」不过两个字,贺知府硬是叫出了哀鸿之感,「还望殿下三思啊!」
「孤之苦,难道贺卿还不知道吗?」
齐微长嘆一声;「当年陈家通敌叛国,害得齐国亡国,母皇父后以身殉国,只留了孤一人在这世上。亡国灭家之恨,孤日夜难忘,如今正是天赐良机,孤又岂能放过!」
齐微郑重道:「正所谓『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谴』[注1]。这次是陈鼎自己送上门来,孤自然笑纳。」
「可是……」
见贺知府还想再说,齐微立刻开口打断。
「孤明白,贺卿是在为孤的名声担心。」齐微道,「有朝一日,孤成就復国大业,这些言语便伤不了孤;反之,即便孤声名无暇,坐在皇位上的那位也不会让孤流芳百世。」
正所谓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如果她胜了,就不会有人不识抬举,在她面前唧唧歪歪翻这些陈年旧帐。如果她败了,更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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