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萩看着春黛尚且稚嫩的小脸,伸手抚在她脸颊,春黛歪头蹭她的手,柔声道:「我给姐姐还有两个哥哥绣了新的荷包,给姐姐另外绣了一条帕子,今儿让红蕊去拿了,姐姐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很喜欢,谢谢春黛。」
沈春黛笑的更甜。
她再有一年多便该及笄,前世为了沈家,春黛被霍行利用嫁给潞州刺史赵赫,没两年便溺死在赵家水池。这一世,沈萩断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等忙过这一阵子,她要跟母亲一起为春黛挑选合适小郎君。
下了场雪,薄薄的一层银白落在地砖上,推开门便被冷冽的空气冻得打了个喷嚏。
沈春黛揉了揉鼻子,急急忙忙跑去落英堂。
青栀和红蕊被她撞个满怀,忙伸手搀住:「四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春黛垫脚往里瞧,小声问:「姐姐起了吗?」
红蕊:「起了,在屋里看书。」
沈萩的书桌摆在西北角位置,旁边原是一面博古架,后来重新拆开做了书架,连同右手边的矮几,也变成一堵玲珑三面架子,摆着各种书籍帐簿,分门别类,并不约束。
沈春黛趴在案上朝她摆了摆手:「姐姐,外面又有人传你和傅世子。」
沈萩抬头:「哦?说什么了?」
「说傅世子去妙芙阁寻欢,被你发现后,你提着刀杀去妙芙阁找人。最后你们两个不欢而散,傅世子怒气冲冲离开妙芙阁,还说好些人都看到傅世子冷着脸走的。」沈春黛边说边看她表情,见她自始至终神情如常,忍不住问,「姐姐,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吧。」
消息传到沈府,自然也传到了靖安侯府。
老侯爷傅光听吴元载说完,将那膳桌险些劈裂。
「他人呢?」
「还在睡着。」吴元载既感慨老侯爷老当益壮,又心疼那张紫檀圆桌。
「去,叫他起来到我这边,快去。」
傅英辞睡得迷迷瞪瞪,只听到有人撞到桌屏,摔碎了个茶盏,他欲翻身继续,便觉得身上一凉,扭头睁眼,吴元载喘着粗气站在床前。
「世子爷,你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等丑事啊!」
傅英辞没了睡意,闻言睁大眼睛坐起来:「我做什么丑事了?」
他是常招惹麻烦,可丑事这种严苛的词彙,吴元载从没说过,可见事情当真要紧。
吴元载怕他着凉,扯了件外裳给他披在肩膀,傅英辞没搭理,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吴元载便见妙芙阁的事粗略说了遍,看着他表情愈发凝重,忍不住责备:「我还想前两日好好地,怎么这些日子你..你反常了,原来是做了对不起沈二姑娘的事,没脸见人家了。」
傅英辞跳下床:「我怎么反常了!」
他想去找衣裳穿,又被茶水凉了脚,跳起来险些被碎瓷片扎到脚底,脸色更加难看。
吴元载心里嘀咕:春/梦都不做了,被褥也不用换了,这种反常难道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傅英辞越气越手忙脚乱,裤子穿到一半便气急败坏地坐到榻上,双臂搭在扶手忽地溢出声笑,简直,这位沈二姑娘简直不可理喻。
她一个姑娘家不要名声,非要跟自己这么个神经病绑在一起,为了达到目的,竟一而再再而三地使手段,耍心机。
想都不用想,传言定是她安排的。
沈家的宴席办的这样隆重,他若是应邀前去,旁人会以为他们两家的确在为了儿女事宜频频走动。若是不去,便会坐实沈萩去妙芙阁抓他,两人因爱生恨的事实。
他好像被个小姑娘困在局里,进退维谷。
傅光见他一脸怏怏,板着脸训道:「方才吴管家都跟我说了。」
傅英辞闷不吭声。
「难怪你镇日萎靡,原是将人得罪透了,自暴自弃了?」
傅英辞扶额:「祖父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傅光一副看你继续逞能的样子,嘆了声,说道:「人非圣贤,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家小姑娘能为了你提刀冲向妙芙阁,你便不能为了她主动登门道歉?」
傅英辞快崩溃了,他觉得长一百张嘴都没用,因为对方是拿最要命的清白来跟他赌,就赌他的不忍心。
他可是出了名的有病,她怎么敢这么做?!
这让傅英辞苦恼困惑,非常焦躁。
他有一瞬觉得这位沈二姑娘比他还疯。
「我让吴管家又去打听了,你也不是全无机会。」傅光咳了声,说道,「此番沈家明面上做宴席,实则是要为二姑娘挑选未来夫郎,除了给你发邀帖外,人家还给京里其他适龄郎君分发了邀帖。
吴管家说,陈国公和威安侯府世子爷都收到了邀帖,人家比你准备的隆重,听闻还特意去挑了拜礼,可不是单纯给沈大人和沈夫人的,还有给沈二姑娘的礼物。你呢,到现在别说是礼物,瞧瞧你这副模样,衣衫不整,脸都没洗,你凭什么跟别人去争!」
傅英辞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来了倔脾气:「即便是备选,我也是最出色的备选。」
雪后的沈府清理过后,露出青砖翠石,屋檐上的积雪结成冰冻了一层,檐下偶尔悬着几根冰锥,却不如寒冬时那般硕大,只细细一绺。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