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几步, 嗅到身后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便把脸往相反方向转动。
只刚一动作,沈萩便又凑上来, 问道:「阿辞, 你是不是第一次背人?」
傅英辞没应声。
「那你这辈子, 可还会背别的小娘子?」
傅英辞翻了迹眼白:「我没有那受虐的习惯。」说罢, 托着沈萩往上送了送,忽又想起什么, 反问道,「那你可会叫除我之外的郎君背?」
「说不准。」
傅英辞的手一紧,沈萩下意识勒紧他脖颈,勒的傅英辞倒吸了口凉气,踉跄着抵住墙壁站定,沈萩忙鬆了手,「我..我一时情急,忘了,没勒坏吧。」
她拨开傅英辞的领口,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有片红晕,不禁自责道:「疼吗?」
余光瞥到沈萩着急的小脸,傅英辞咽下火气,闷声道:「不疼。」
「都红了,怎么可能不疼。」沈萩继续拨着他的领子,吹了吹,像哄孩子一般耐心,少顷抬起眼睫,「好点了吗?」
傅英辞的脸通红,闻言没回她,径直背起人继续往外走。
沈萩凭着记忆指挥他方向,听到熙攘的人群声,便知快要拐出巷子。
迎面又抬来一个小轿,只轿子疯狂摇晃,外面的轿夫凶神恶煞,甚至朝里头人狠狠啐了几句,不提防看到背着沈萩的傅英辞,一行人登时愣住,停在原地。
如此,轿子的晃动便愈发明显,隐隐伴有女子的呜咽声。
沈萩的手抓紧他的衣领,傅英辞扭头:「轻点。」
便要从他们旁边绕过去,离开。
刚走了两步,有人反应过来,横起手臂挡住他们,上下打量一番,见两人衣着华美,举止不凡,便生了怀疑的念头。
「你们怎么在这儿?」
傅英辞冷嗤:「偌大的万年县,难不成去哪儿都得同你报备,滚开。」
沈萩知道不好,因为她看到对面那人眼里的警觉,她拍拍傅英辞的后背,笑道:「我夫君脾气怪,衝撞了各位实属对不住,我们是来走亲戚,谁知出来趟反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去哪走亲戚?」
沈萩:「就咱们县里做生意的张员外家。」
傅英辞蹙眉:脑袋还真是机灵。
果然,对方稍微鬆懈了态度,只还是拦在那儿,「没听说张员外家来客人,你们是打哪来的?」
傅英辞:「用的着你管!」
背着沈萩便要径直穿过去,那几个人倒也没拦,揣摩着两人说话的语气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就在两人快要离开他们视线时,忽然有人急急跑来,看到沈萩和傅英辞,抬手一指,大喊:「快拦住他们,快!」
傅英辞拔腿便跑,边跑边叮嘱沈萩:「勒紧我的脖子,别掉下去。」
沈萩便觉得一阵颠簸,不出片刻,竟叫对方团团围住,拦死在巷子中。
「墙上砖瓦掉落,恐怕就是他们上去过,抓起来,先跟那些小娘子关在一起。」
两人却是没再做无用的挣扎,任凭他们反剪了双手,扭送着推进方才那处院子,入门处有道影壁墙,爬山虎和凌霄花只剩下干枯的枝子肆意攀爬,墙根处有积雪,因晒不到日头变成冰坨子。
沈萩和傅英辞默契地互看一眼,随即两人各自看左右两侧布局,房屋规整,每间屋子外面都有一个小厮守着,似乎对此等阵仗很是熟悉,只瞥来淡淡的一眼便靠着廊柱剔牙说话。
房屋坐北朝南,一排通开后,两侧厢房成了雅间,房檐下挂着铃铛,随风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动。
两人被推进最西侧的房内,甫一进去便嗅到浓浓的脂粉香气,房内布置令人讶然。
床榻是用黄泥固封,从东一直封到西边尽头,床上的被褥胡乱堆迭着,有人还在睡,有人坐在床榻上披着衣服发呆,还有人听到有人进来,惊慌失措地钻进被褥中,笼统看过去,约莫有十几个姑娘睡在这条长榻上。
傅英辞自是没眼看,只扫向对面那几张妆奁,桌案上摆着各色胭脂水粉,单从味道上便知不是上乘货色,更别说那些珠钗首饰,京里的女眷前两年戴过的样式,如今早已不稀罕了。
他看完便彻底背过身去,那小厮推搡他一把,露出不屑的轻笑:「装什么正经人,想看就看,眼下可是不用花银子便能看的。」
傅英辞冷眼睨他:「腌臜东西,爷心里想什么岂是你这种人能窥探的,不知死活!」
小厮被他居高临下的态度骤然吓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之后,忍不住抬脚朝他小腿踹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亏的沈萩说了几句好话,那小厮才啐了口,愤愤离开。
走到门外合上后,几人商量着,便听到有人说要去张员外家打探消息。
傅英辞冷着脸,歪坐在旁边的廊柱后,将自己与房内那些姑娘们隔开。
沈萩坐在他旁边,将绑在身后的手递过去,示意他解开,傅英辞瞥了眼,随即抬眼看向条榻西侧的姑娘,她刚爬起来,扯了件衣裳将自己裹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不叫她帮你?」
沈萩笑,歪头冲他小声道:「阿辞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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