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睢的案子彻底审结。
彭百里被判了斩立决,彭睢被关押死牢,因一些朝廷上的机密被判明年入春问斩。除此之外,还牵连出不少官员行贿,屯铁,刑部在陆清灼的指挥下陆陆续续查清定论。
而妙芙阁的事,则揪出更长更久远的一条线。楼里老鸨利用姑娘笼络官员得以庇护,又罔顾人命多次倒手转卖,期间林林总总不下十几条人命惨死。至于逼良为娼的,更是信手拈来,查到最顶端,却是遇到了麻烦。
根据招供的小官称,上峰已经多年不主动联繫,他们也只听命令行事,并未见到本主。每每有被老鸨看中的姑娘,他们便会用手段将姑娘家陷害,然后利用官职之便改良籍为娼籍,逼迫姑娘为自己所用。或是陪官员获得权势,或是陪富户获得钱银周转,其中利益链很是惊人。
陆清灼看着那长长的一卷书,亦是错愕不已。
「先将就近几年的清理审结,至于没查出的顶层上峰,继续追查,他既惯用此类手段逼迫,想必被他害的女娘不计其数。」
早年间,陆清灼便有所耳闻,楼里时常死人,只那会儿朝廷宽鬆,官员出入楼里稀疏平常,说到底,那些人身份低微,便是死了,也没人伸冤。
....
芸娘回京后,沈萩本想送她跟家人团聚,但她死活不肯,说自己在妙芙阁住了那么长日子,回去恐会给家人招来口舌是非。沈萩便叫沈澜替她安排了活计,便在手底下一间铺子里做事营生。
年尾朝宴上,身为太子的霍行终于能硬气地站在霍辉面前,受百官跪拜,代替陛下祭祖宴饮。
往年里,这些事皆由霍辉把持,彭睢一案对他而言,无异于虎口拔牙,失了巨大助力的霍辉,连神情都变得萧条隐忍起来,再不復霍行刚回京时的嚣张跋扈,只看着霍行时,那双眼恨不能变成嗜血的巨蟒,一口一口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沈萩听沈冒绘声绘色讲述朝宴上的场景,根据他对霍行和霍辉战况的描述,她猜测接下来霍行很快会引蛇出洞,利用苦肉计使得霍辉再无转圜余地。
前世他利用了沈萩,间接做霍辉刺杀自己的证人。沈家见女儿险些死去,悲痛之下定会求陛下主持公道。沈家手握兵权,忠贞不二,在朝堂上又实属呼风唤雨的存在,他们为沈萩鸣不平,于陛下而言便是无形的压力。
陛下不仅要权衡霍行和霍辉的分量,更要顾及沈家对他的决断是否满意。
所以他考虑后,舍弃了霍辉,将他投入阴森的地牢中。
此后,霍行的太子之路称得上畅通无阻。
除夕夜,沈从山和李氏嘱咐孩子们去侯府走一趟,给长辈拜年。
沈冒便不情不愿地出门,领着沈萩沈澜还要沈春黛走路过去,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气息,耳畔不时炸开响声,沈春黛挽着沈萩的手,小牙被风吹得冰凉,却还是觉得高兴,蹦蹦跶跶去踢地上的积雪。
沈萩捂住耳朵,一支烟火窜天耳上,「啪」地爆开后,金灿灿的火星像是下了场雨,流线状的一片,叫人看的目不暇接。
沈冒忽然拽了拽她兜帽,她仰头,对上沈冒严肃的脸。
「待会儿见了他,不许说悄悄话。」
沈萩:「啊?」
沈冒:「你是我妹妹,不许偏向他,要站在我身后,知道吗?」
沈萩咧嘴笑,还未答话,沈春黛凑过去脑袋调侃:「哥哥吃醋了,哥哥真是小心眼,连未来妹夫的醋都吃。」
沈冒瞪她:「我哪里是吃醋,我只是不喜他,不想叫他得意罢了。」
想着傅英辞看沈萩的眼神,再想到以后人家两个是一家,沈冒便觉得不舒服。
沈萩连连点头,笑盈盈挽上沈冒的手臂,「好,都听哥哥的,绝不叫他得意。」
沈冒这才露出笑来。
吴元载听下人来报,说是沈家要来人拜年后,便赶忙安排着扫净刚放爆竹的地,将那红纸悉数堆在两侧,又亲自跑去厅堂,将还在跟傅光说话的傅英辞拉起来,推到大门口檐下等着迎人。
风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傅英辞刚从暖烘烘的厅堂出来,没穿大氅,此刻浑身上下被风吹了个透,转头要走,吴元载一把扯住。
「世子爷,你得叫少夫人看到你的诚意。」
傅英辞:「我回去找见大氅披上。」
「不成,万一你刚进去他们便来了呢。」
傅英辞:「我保证很快。」
任他怎么争取,吴元载毫不动摇。
傅英辞认命地杵在高阶上,一阵阵的风拍在脸上,颈间,将那衣袍吹得簌簌摇曳,浑身上下,可真是冷透了。
第24章
除夕夜里, 各家各户燃着灯笼将街上映照的宛若白昼,流光溢彩的烟火时而染透天空,将明亮的光火投射到他们脸上。
沈澜走在侧后方, 能看到沈萩和沈春黛高兴的小脸, 雀跃时弯起的眉眼,她发间的兜帽随着她走动一点点滑落,最后露出整张俊俏的容颜。他低下头不再看,趁机摁下胡思乱想,然又忍不住悄悄抬起眼来, 恰好沈萩回头, 璀璨的眸光沁着浓浓笑意,正对上他小心谨慎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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