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便要嫁到他们侯府,三日后才能归宁,若是忍不过三日,你提早跟我讲,我去侯府接你。」
沈萩笑:「怎么个忍法?」
沈冒:「总之他若是让你不高兴,你儘管回来。」
他是男子,她毕竟是小姑娘,有些话也不好说的太透彻。但在沈冒看来,傅英辞虽脸长的好看,却不一定顶用。文人相貌,身子板过于瘦拔,兴许便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沈冒对傅英辞的偏见,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
倒是沈萩,笑盈盈地看过去:「好,大哥对我真好。」
沈冒笑出牙龈:「知道就好,别有了夫婿忘了哥。」
「不会的。」
两人进门,听说霍竭治明日要去侯府证婚,俱是怔住。
沈冒:「靖安侯府这么大排场吗?老侯爷请的陛下,怎提前没知会一声,不是陆尚书过去吗?这陛下去,是不是得重新准备规制,他...」
李氏:「你这一大串的问题,倒是叫人怎么回答。」
沈萩只短暂的意外,很快便平復下来。
沈从山和李氏稍加嘱咐,便放她回去,毕竟明日要起大早,两府婚事请了不少宾客,尤其是官场上的同僚女眷,加之靖安侯府的声势,勋爵门户都要亲临的。
落英堂早几日便去了嬷嬷教习规矩,如今霍竭治又要去,她自然不敢大意,但前世嫁入东宫,那等繁琐她也应付来了,而今重新来过,却也是应对从容。
金乌西沉,她也终于得空歇息。
青栀端来一盏燕窝百合羹,沈萩喝完,觉得迷迷糊糊想睡觉。
这一觉,却是做了个惊心动魄的梦来。
有个天仙似的女子坐在她床头,沈萩能感受到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在合着眼眸,可她就是能看见,女子冲她笑笑,眉眼宛若天上星辰,灿灿生辉。
沈萩想问她是谁,喉咙如同塞了团棉花,她说不出话,而那女子窸窣的动作又近在耳畔,她拉起自己的手,像是长辈般慈爱地抚摸。
冥冥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嘱咐,女子笑着。
沈萩想要挪动四肢,可用尽全身力气终是被缚在床榻之上,她连一句话都没法说。
女子一直笑,后来沈萩打了个冷颤,悠悠醒转,抬头往帐外扫去,哪里有什么女子,只那一盏豆灯快要灭了,博山香炉的香还在焚着,说不出的难受。
翌日天不亮,沈萩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涂粉抹胭脂,母亲为她梳发,大哥站在门口偷偷抹泪,还要装出一副混不在乎的样子,春黛哭的眼圈通红,凑到李氏身边跟着她一道儿为沈萩梳理青丝,嫩白的小手打上桂花油,边涂边说吉利话。
「要好好的,这一辈子要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敬,小萩,你得把日子经营好。」李氏抚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念叨。
沈萩点头:「娘,我会过得很好。」
春黛本想抱她,可看她已经穿好喜服,出尘脱俗且又有种华丽端庄的气度,不由站定脚步,柔声道:「姐姐,祝你和姐夫白头偕老,一生欢好。」
「谢谢春黛。」沈萩揉揉她的腮颊,「等转过年来,便该帮春黛相看了。」
沈春黛的脸腾的通红:「姐姐别打趣我了。」
接亲的时候,沈萩看到与她同样着喜服的傅英辞,他习惯穿绿,此刻绯红如火的衣裳衬出皙白的脸,黑眸深邃,唇微微抿着,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见的华美。
敬茶,话别,踏着长长的红绸一直走到院门口,上喜车前,沈萩瞥到他投来的目光,此刻,眸如春水,捏着她掌心的手指微微用力。
「小萩,此刻起,你便是我傅英辞的人了。」
「阿辞,你也是我沈萩一人的夫婿了。」
傅英辞笑,看的人恍惚衝动:「一人?」
「一人。」
霍竭治的出现猝不及防,原也只是沈从山和李氏,老侯爷和傅英辞知晓的,其余人看到后无不震惊,热闹的鼓乐声在他出现后骤然止住。
众人下跪,待他站到堂中时,方回过神,意识到陛下亲自为沈萩和傅英辞主婚来了。
何等气派,何等荣耀。
沈萩嫁给霍行时,霍竭治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体面话,今日他不同,像是寻常长辈,要他们夫妻二人互敬互爱,举案齐眉。
或许是怕耽误了婚仪,他待了盏茶光景便在老侯爷的陪同下去了书房。
沈萩与傅英辞已然四拜完成,忽听堂外传来一声高喊。
「陛下,太子殿下遇刺,太子殿下遇刺!」
霍竭治赶回宫中,侯府宾客从起初的谈笑风声到后来议论纷纷,也顾不得说这对璧人怎么走到一起,又是怎么胡闹弹劾,转而都在诧异太子的遇袭。
虽都压着说,可沈萩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不是猜测太子和大皇子,便是说起卢家嫡系。
后宅悬着红绸彩灯,青栀和红蕊对这里不熟,只是见都是些体面丫鬟婆子,便按照自家姑娘的嘱咐,叫他们先去外头守着。
前院还在喝酒,便见一人匆忙赶来,在青栀的支应下,踏入房门。
「小萩,你找我有事?」卢月吟掀开兜帽,露出张好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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