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彤的脸渐渐红了，她的目光在嘴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看到他唇角上有点破了，还有点乌青，她的唇突然鬼使神差地贴了上去。
等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顿时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却一不小心踢翻了放在地上的喷雾。金属的瓶身在安静的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被打破了。
顾佳彤愣在原地，盛远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两人就那么僵立对峙着。
最后还是盛远先开口了：「很晚了，要我送你回去吗？」他的声音很低沉，顾佳彤竟然听出了一些温柔。
顾佳彤低下了头，脸有些发烫。她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手机上有一条微信，是顾母发来的，应该是看到她早上发的微信，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顾母说得再过一个星期。
顾佳彤的心情瞬间就变差了。
盛远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把她的包递了过来。
顾佳彤接过包，突然说：「听说今天晚上，江边会有烟花秀，你想不想去看看？」
盛远侧头看向她，顾佳彤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你不回家吗？」
顾佳彤摇摇头，语气不是很开心：「我家里人都不在，今年我一个人跨年。」
盛远突然有些心软，转过身，往校门走：「那走吧！」
顾佳彤眨了眨眼，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想再问一遍，却见盛远已经走了。她忙跟了过去：「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盛远的语气还是很冷，但好像……少了一些不耐烦。
三中的跨年晚会要到十一点左右才会结束，所以司机十一点才会来接。
顾佳彤和盛远坐地铁去了江边。虽然已经九点多了，但因为要跨年，地铁里还是有很多出来玩的年轻人。
地铁里没有位子，顾佳彤只能抓着一根扶手，缩在角落里。盛远就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到下一站的时候，上来很多高中生。他们看到顾佳彤一个人站在那里，顿时眼前一亮。
顾佳彤今天没穿校服，穿着一件白色的呢大衣，里面是及膝的红色连衣裙。呢大衣是掐腰设计的，看上去她的腰细的不盈一握。因为没卸妆，精緻的眉眼越发的艷丽，看得人移不开眼。
顾佳彤自己没感觉，只觉得新上来的几个高中生总是往她身上靠，尤其是握着扶手的手，与她的手贴的很近，她向下挪一点，他们的手也会跟着挪一点。
顾佳彤皱了皱眉，往盛远那里看了一眼。
盛远明显也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了，他趁地铁停靠的时候，挤到了她的面前，将她和那几个高中生隔开了。
他低头轻声说：「站不稳，可以抓我的衣服。」
顾佳彤立刻感激地看向他，从善如流的鬆开手，抓住了盛远的衣摆。两个人其实贴的很近，盛远单手抓住了顾佳彤身边的扶手，像是将她半圈在了怀里。
地铁继续往前，动盪的车身让乘客轻微的摇晃，顾佳彤就时不时的会撞进盛远的怀里，一下又一下，顾佳彤的脸一直烧的发烫，让她不敢抬头看盛远。
终于，地铁到站了。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大概都是去看烟花表演的。一群人涌出了车厢，混乱中，顾佳彤鬆开了抓着衣摆的手，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她怕与盛远走散，正在左顾右盼，一隻大手突然伸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顾佳彤浑身一震，抬头对上了盛远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盛远的脸好像有些红。他没有回头，一直拉着顾佳彤往外走，走到人少的地方，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两人出了地铁站，顾佳彤盯着还交握着的两隻手，不好意思地说：「可以……鬆开了吗？」
盛远站在她前面，背对着她，听到她的话，顿时像烫到了一样，鬆开了手。
顾佳彤噗嗤笑了出来，她看到盛远的耳朵尖红了。
「咻——啪啪！」
突然，一道明亮的烟花划破夜空，在半空中炸出一朵五彩的玫瑰。
「开始了，开始了！」顾佳彤激动地叫起来，上前拉起盛远的手，拽着他往江边跑。
盛远盯着顾佳彤的手，竟然顺从的跟着她走。
两人跑到江边时，已经有很多人了，基本都是年轻男女。
C市前年开始禁止民间燃放烟花爆竹，只有过年那几天，才允许私下燃放烟花。顾佳彤有好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烟花了，一时竟然忘了还牵着盛远的手。
盛远竟然也忘了要鬆开手，他看着身边的女孩子，绚丽的烟花映照在她晶莹如玉的脸上，像添了几分光彩，让她耀眼无比。
顾佳彤看到一个巨大的高空烟花，在空中变化出「新年快乐」的字样，激动地想拍手，一抬手才发现她还拉着盛远的手。
「呃……」顾佳彤有些不好意思，想鬆开手，下一秒，却被盛远反手握住了。
顾佳彤的脸刷的就红了。盛远正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顾佳彤的心跳如擂鼓般。他在做什么？这里人又不多，他为什么要牵她的手？
但是顾佳彤终究没有问出口，她看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很多情侣，大家在烟花漫天的夜空下相拥，亲吻。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少年，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唉，原来你也会弹钢琴啊，怎么没听你提过。没想到你们这么浪漫，还一起看跨年烟花。那你们这样就算在一起了吗？」余白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