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压抑在静谧之下。
「那是什么法器?为什么你会『长出』阴气?」被提着的布偶熊惊嘆不已。
「嘘, 是掩盖活人气息的法器,时间有限。」
办公楼的铁门从内打开,黑乎乎的门缝隐约露出一隻浑浊泛黄的眼睛。
南栀颔首, 头髮拨到面前挡脸,气质阴森森。
她沉下声线, 语调毫无起伏:「我被安排到老校区打扫。」
理由随便编,她试探鬼魂该遵守的规则。
门缝的独眼打量她片刻,铁门敞开。
南栀抬眸偷看完全没有灯光的楼里,抓紧布偶熊的爪子,硬着头皮走进去。
嘎吱——
身后的铁门关闭,并响起反锁的声音。
南栀偷偷地咽口水,向前迈步。
走廊是笔直的,左侧的窗外虽然没有路灯,但玻璃窗的折射为走廊添微不足道的亮光,足够令她的双眼适应黑暗后,看清路面。
只是,身后的钥匙声跟着她前进。
看门的是老伯,他跟来是为了打开通向老校区的后门吗?
她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
黑暗吞噬南栀和布偶熊。
「啊——」
「救命——」
「我跟你们拼了!」
右侧的办公室演奏撕心裂肺的交响乐。
铿锵。
铿锵。
身后依然是钥匙碰撞之声。
南栀稳住步伐和呼吸的节奏,手心的冷汗濡湿布偶熊的爪子。
嘭!
她差点吓破胆,差点抓不稳布偶熊。
右侧的毛玻璃窗突然发出碰撞的巨响,窗后隐约飞溅深色的污渍。
她屏着呼吸目不斜视。
铿锵。
铿锵。
如影随形的钥匙碰撞声仿佛冰冷的锁链,把她牢牢捆绑,压得胸口喘不过气。
而恐惧捏紧她狂跳的心脏。
走廊不长,后门快到了。
嘎吱——
右侧蓦然打开办公室的门。
笃。笃。
她认得高跟鞋的声音。
浓烈的血腥味随之从门后扑来,她胃酸翻腾。
「来做什么的?」
果然是教务主任的声音。
南栀正想回答,身后响起沧桑的老伯音:「去老校区打扫的。」
她一动不动,不敢抬头。
「恰好,先打扫我的办公室,这一次受罚的学生太叛逆,弄了到处都脏。」
南栀的心沉下低谷。
福马林香水的时效只有十分钟,帮你个屁。
她径直往前走。
蚀骨的阴寒从后贴近,冻麻她的后背。
「听不见吗?先打扫我的办公室!」
南栀保持颔首的姿态,毫无感情地沉声说:「我要打扫老校区。」
「先打扫我的办公室!!」
阴寒随着歇斯底里的咆哮加剧,冻麻她穿短裤的双腿。
她忍住打冷颤的衝动,倔强地站稳。
「我要打扫老校区。」
「先打扫我的办公室!!!」
「我要打扫老校区。」
「不!打扫办公室!!!」
「我要打扫老校区。」
她咬着牙重复机械的话,死也不肯妥协。
沧桑的老伯音打断她们:「算了,那边等着打扫。」
瘆人的阴寒逐渐收敛。
「你回来后打扫我的办公室!」
南栀如释重负地继续向前走。
毒蛇般的视线在背后盯紧,她不敢加快脚步。
铿锵。
铿锵。
这会,跟随而来的钥匙碰撞之声犹如天籁。
后门就在眼前,南栀的心提到嗓子眼。
老伯的身影与她擦过,拿起钥匙准备开门。
「等等。」
南栀暗骂教务主任事儿多。
笃。笃。笃……
「我今晚是不是见过你?」
南栀的心跳漏一拍。
吧嗒,锁头开启。
高跟鞋的鞋声越来越近。
南栀推门走出去。
老校区的阴风吹起她的髮丝,舔舐她儘是冷汗的皮肤,她不停打冷颤。
拐入一栋大楼的转角后,她长长地吐一口气擦汗。
不远处,传来关门上锁的声音。
老校区不大,只有两栋楼。
南栀拍下的地图没有绘製老校区的布局,她决定进入身旁的大楼探索。「老鬼,我的阴气还有吗?」
「有啊。」布偶熊爬上她的头顶,眼观六路。「噫,我的手被你弄湿了。」
「回去后给你洗干净。」
「先声明,我不进洗衣机。」
楼里的入口一侧反射冷光,竟然又是一面镜子。
她飞快地经过,绝不看镜面。
不料,昏黑的走廊伫立一道黑影,使她望而却步。
黑影如同雕塑一动不动,低着头,站在走廊的中段。
保安?
老校区为什么有保安在?
她赌错了吗,禁区不是安全区?
想到福马林香水的十分钟时效应该还在,她壮起胆子向前走。
忽而,走廊上的黑影朝她这边动了。
布偶熊扯她的头髮。
没道理呀,她身上还有阴气,保安怎么会来抓她?除非鬼魂违反某种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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