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说一件事,”陆晨又是嘆气又是焦急，“但是我又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跟你说。”
池朝起身关掉水龙头，抽了自己挂在镜子边的毛巾擦了把脸：“说吧。”
“我酝酿一下，”陆晨哭丧着声音，几秒钟后「哎呀」了一声，“我说不出口!”
看陆晨这个反应，池朝猜多半没什么大事。
一是大事陆晨电话达不到自己这里，二是陆晨那性子，但凡发生点什么早就哭鼻子了。
回到屋里，简言拇指指了指大门给他比划了个「走不走」的手势。
池朝微一点头，拿过桌上的搪瓷缸，打开盖子闷头灌了几口水。
“哥哥找女朋友了!”
即便有了前面的铺垫，池朝还是一口水把自己给呛着了。
他按着桌子咳了半天才顺过气，等缓过劲来第一反应是想笑。
“我昨天听妈妈说了还不是很信，下午的时候去医院偷偷看了一下，他他他、他耳朵下面一个…”
陆晨情绪激动，说到一半吸了口气。
“我吓得昨天也没敢问他，硬是等哥哥下了班回来又补好了觉，结果他说、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池朝：“……”
这件事要怎么说呢?
陆晨的智商忽高忽低，导致她接收到的信息形成了错位。
造成眼前这个局面有点啼笑皆非，池朝哭笑不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简言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池朝反应过来，拿着饭卡跟对方一起出了门。
“这事吧…”池朝说话时有那么一丝丝地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陆晨。
到底也是他和陆戈两个人的事，做决定前应该商量一下，再说陆晨和陆戈是亲兄妹，这种事亲哥自己说应该更好吧?
“啊!”话筒那边突然尖叫一声，“哥哥!”
池朝进了电梯，直接摘了自己的半边耳机。
“你妹嗓门挺好，”简言打趣道，“隔着耳机都能听见。”
池朝用手指搓搓耳机，心道隔音效果也不至于这么差。
另一边，陆戈手里握着陆晨的手机，点开一看，果然是和池朝在打电话。
“偷偷告什么状呢?”他直接把语音给挂了，脸上还笑呵呵的，跟早就洞察一切似的。
陆晨瞪着眼睛：“我在跟小哥抱怨，他走了之后你这连顿饭都吃不上。”
“外卖到了，”陆戈握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把人拍进客厅，“闷卫生间里你也不嫌热。”
“我心凉，”陆晨捂着自己心口，痛苦道，“哥哥，你女朋友是不是就是坐你对面的卢娇姐姐?”
陆戈否认道：“别乱说。”
“那就是桃桃姐姐。”陆晨推测道。
“也不是，”陆戈拉开餐凳坐下，把一碗饭放在陆晨面前，“你先跟我说说你给你小哥打电话是干什么的。”
“向他宣布喜讯，”陆晨瘪着嘴，说起话来略微有些失落，“我想小哥一定也很高兴吧。”
陆戈夹了块酸菜鱼，边吃边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就说你有女朋友了呗。”陆晨拿起筷子戳戳米饭，但依旧提不起劲来。
陆戈不仅没被陆晨的情绪感染，反而咬着筷尖还挺想笑：“你小哥什么反应?”
“他估计喝水呢，直接呛着了，”陆晨嘆了口气，“哥哥，你怎么突然就有女朋友了?”
“我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陆戈问。
陆晨皱着眉想了半天：“你原话是怎么说的?”
陆戈咽下口中的饭，认真道：“我说「有对象了」。”
“有差别吗?”陆晨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对象不就是——”
她突然顿住了，狐疑地看着陆戈。
陆戈也不说破，就等着她慢慢反应过来。
“哥哥!”陆晨一双大眼睛都快瞪脱框了，“你不会…”
说一半又没敢继续说下去。
“继续想，”陆戈又夹了块鱼吃，“思路是对的。”
“不是吧!”陆晨差点没直接拍桌子上，“哥哥，是我想的那样吗?”
“应该是。”陆戈吃着饭，看放在手边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耳边陆晨还在那里呲着火星，池朝挎着网线问他要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陆戈划开屏幕，点了几个字发过去。
哥哥：直接说。
池朝正和简言排队打饭，看到这么条信息直接笑了出来。
虽然陆晨十有八九已经知道她俩哥哥有什么，不然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告诉自己陆戈有了女朋友。
主要是陆戈这么直截了当就说明白的态度，让池朝感到特别的安心。
不去遮掩，该是就是。
那些承诺落到了实处，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道路好像真的就这么一步一步给走了下来。
哪怕是个没心没肺的妹妹，也足够让池朝高兴。
“唉…”简言在他身边特别造作地嘆了口气，“嘴丫子都快咧耳朵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