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清的腰很软,像摊在宋燕双腿上一样。

他继续道:“信些子虚乌有,将希望寄托在鬼神上,许家多少代皇帝都没这样荒唐,如今我却有这么多古板朝臣。细数历史,前朝不就是因为最后一位皇帝要追求长生不老最后乱国了吗,寻了几十年,来了一群骗子,最后被者翻出来尸体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不似正常尸体,被人一把活烧了。”

宋燕应和:“惨,真惨。”但他忍不住想,长生不老,吃他就行了呀,他是天地灵物,一头彻头彻尾的龙,延年益寿不在话下,长生不老更是可以一试。

要不然龙肉龙血那么珍贵干嘛。

宋燕继续揉陛下的肚子,所以说,他每次餵的龙血除了治病外是不是间接就延年益寿了?

宋燕蠢蠢欲动,非常想试一下。

许怀清没有察觉到宋燕的意图继续清醒道:“别的都是劝皇帝不要迷信,可为什么身为皇帝的我却要担心臣子走上歧途?”

宋燕眼中迷惘一闪而过。

信鬼神怎么能叫迷信呢,要不然民众的信仰又从何而来。

许怀清越说越清醒,他知道有金龙,或许也有神,但靠神不如靠己,晕头转向去信奉都是迷信!

骗子很多,都盯上了皇帝,所以他要保护好自己,再顺带护一下臣子。

宋燕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小心翼翼道:“万一洪涝真的没了呢?”

许怀清闻言,颇有些很铁不成刚:“不要抱有侥倖心理。”

他盯着宋燕,目光如炬。

最终宋燕败下阵来,坚定握拳追随道:“陛下说的都对。”

许怀清满意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几二十天,这个时候,如果按钦天监最开始推测的时间,现在应该能收到消息。

养心殿内。

许怀清鬆散坐着,而宋燕却在代为处理政务,宋燕一个人配合很默契,短时间内批过的奏摺就累了厚厚一摞。

就在这时,外面当值的王福慌慌张张就进来了,脸上神色来回变换,似是急迫,又似是惊疑,最后转变成了喜色。

“陛下——胜了!灭了!我们,不战而胜!!”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一个词一个词蹦了出来。

许怀清连忙坐直了身子,面上又恢復了寡言泰然的模样。

宋燕疑惑问:“什么不战而胜?”

不懂,他们没有打仗啊,要不然他就应该先奔赴前线,再来享受了。

王福晕晕乎乎,似是连方向都分不清了,但脸上的大喜却像是能直接感染一室的气氛。

他手舞足蹈:“东海啊,陛下苦之已久的海上盗匪!”

许怀清反应过来:“廉将军剿灭了全部的盗匪?”

廉将军是守卫沿海的统领将军,一直与东海上的盗匪僵持不下,而前段时间宋燕的海货,许怀清猜测的就是走的廉将军路子拿到的。

在这个时候,王福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完整,只是狠狠点头。

这一瞬间,那个运筹帷幄带点狠厉的王福公公终于展现出了出了属于二十上下的人的不稳重。

“回陛下的话,东海盗匪在他们主岛上举行首领的聚会,小的大的全去了,结果海上突然发难,山一样高的浪,将树连根拔起的风直接就将那个岛灭了。那么大的浪那么大的风整整发作了两天两夜,据探子所报,廉将军再去巡逻查看的时候,海上全是那群盗匪的巨船残荷,岛上也不见人影。”

王福掌管着天下情报,比廉将军的奏摺还要快,猛然在廊下收到消息这不就失态了,连忙就进来报与圣上。

许怀清愕然,他确实苦东海盗匪久矣,每年人力物力防范他们,先帝在时最严重一次甚至直接被打到内陆,劫掠一番然后扬长而去,把他爹的脸面死死踩在地上。

他也想过要打,却不是现在,远伐的大船还在建,熟悉水性的士兵还在练,他需要有完全的把握,就像匈奴一样一击致命。

但海上盗匪却与匈奴不同,匈奴换个人还能对他有些用,但海上盗匪直接摁死才是最佳。只有摁死了,靠海吃饭的人才有活路。

可现在,却告诉他,海上盗匪整个一窝端了?

有的喜,有点乐,又有点惊。

许怀清冷不防问:“那沿海或出海的渔民呢?”

有些人为了生计,即使严禁出海,也要冒险去一试,这时候,连圣旨都变得不管用起来,所以他才派了廉将军,敦厚,好心,除了有点自己的生意经。

王福只是笑:“一点儿都没被波及,渔民压根就不会往太深处去捕鱼。”

闻言,许怀清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嘴角轻轻勾起。

而在一旁听着的宋燕却突然摸了摸鼻子,跟他,大致,关係不大。

毕竟宋燕只是把洪涝引到了海上。

他怎么能料到有人竟然好好陆地不走非要到岛上,自己没家吗,住别人家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他向来不杀生灵,奈何别人要往刀口撞,他也很委屈啊。

宋燕一遍遍安慰自己直到理直气壮,然后埋头在奏摺中,勤劳使他强大。

等到许怀清再收到廉将军的奏摺时已经是两天后,奏摺中更为详细汇报了他们甚至带着官兵搜捕了一圈漏网之鱼,给海上盗匪画上了完美句号,而奏摺中亦是提到要开海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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