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曾经被魔气侵蚀的人,他知道人接触魔气会有多么难受,过程之痛苦不下于被凌迟百遍,当时身为天魔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理智本性恢復了大半,那被刻意掩盖了的记忆重新浮上心头,他原本也不是多么坚强的人,被吓得几乎抱头鼠窜也是可以预料的。
苍海不理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打量了一下,看他的神志已经算是恢復完全了,便直接问道:「你在域外时,知不知道天魔们攻击天壁的选择倾向?」
宴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嘆了口气:「其实说实在的,与其说是我们……呸,他们攻击天幕以致其损害,不如说它本身就……该坏了。」
他看着已经被修补好的天空,
回忆道:
「你们不知道天域外的环境的多么恶劣,无情无尽的罡风,一旦碰到,可以轻易地将一隻中等天魔撕个粉碎,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魔气,对于域外天魔来说,魔气一边是可以变强的工具,另一边也是一种酷刑,所以低级天魔没有智慧只有本能,而攻击分割两界的壁垒想要进入神界就是最大的本能,但是其余天魔却并不喜欢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在千年之前,就算是所有顶级的天魔王合在一起攻击,也动摇不了坚不可摧的天幕……」
「千年之前……」
「千年之前的那一次根本不是域外天魔蓄意为之。」宴衡马上解道:「一隻再普通不过的低级魔物轻轻一撞,便将那坚不可摧的壁垒撞出了裂痕……那也不能怪人家集结起来大肆进攻了。」
也就是说,天幕是自行损坏的,域外天魔的入侵才是被动发生。
苍海虽说是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这知情人的口述,还是沉思了起来。
他最后问道:「之前不选择中州,是因为这里的天幕本身就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元莲的睫毛扇了一下,垂下了眼帘,果然,宴衡立即做出了诧异的表情:「没有问题?中州哪有一寸天幕是完好的?」
苍海缓缓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宴衡,几乎将他吓到了。
他有些结巴:「中州上空……早就没有天幕了啊……」
话分两头,百宗那边,即使心中再不安,道纪神王既然发了话,那么众人也不敢再逗留下去,纷纷带着人下了不周山。
一回到万仪宗,大家都憋不住心头的忧虑,纷纷讨论了起来。
这天幕一破,立马压下了关于百宗朝拜的所有话题,成了所有人关心的重点。
但是无论如何,常松竹的风头暂时无人可比,自从从无上天宫主回来,真是没有一刻空閒,就算修炼都会被不停地打扰。
不过一天她就受不了了,干脆打着元莲仙尊的旗号,说是师尊要她闭关修行,才挡了好一大堆人。
但是这也不是办法,因为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就要挨个登门,去与师兄师姐还有许多朋友们道别了。
偷偷摸摸的出了门,一个个拜访过去,救下道别的礼物,再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这住了不算太久的小院,居然也生出了那么一点不舍之情。
正在愣神之际,一道传音符像是剑一样射了进来。
常松竹回过神来,接住了符纸,便听见里面的声音:「常师姐,有急事想要请教,若有空閒,还请一叙。」
这是匡余明的传音符。
经过了之前的那几件事,常松竹与匡余明的关係多少还算是熟悉,加上两人对于封云清的不满,凑到一起说了他不少坏话,那关係就更添了几分亲近。
常松竹估摸着所谓的「急事」八成跟元莲有关,于是也没耽误,抓上常青剑要往外走。
结果刚刚转身,就见元莲一身青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不远处。
「晓、不……」常松竹惊喜之余,又有点不太好意思称呼。
当着众人的面是一回事,私底下要把好友称作「师尊」,还要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的。
她磕绊道:「师、师尊……你怎么过来了。」
实际上不只是常松竹,元莲听着也有点彆扭,虽然收她为徒是早有计划,两人也早就有师徒之实,但是对方当真恭恭敬敬叫自己师尊,感觉确实不太习惯。
元莲道:「没有旁人在的时候,还是想之前一样称呼吧,听着彆扭。」
常松竹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好!」
这时她敏锐的发现到了元莲现下眉心微蹙,嘴角也没有扬起一点弧度,耷拉着眼皮,似乎心情不太好。
常松竹拉着元莲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晓莲,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元莲沉默着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说话,也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
但是常松竹与她相识久了,自然也悟到了一点跟元莲相处时的诀窍,直到若是真的不想理人,她根本不会到自己这里来。
只会默默地一个人关在不周仙府里发呆。
常松竹在元莲旁边也坐下来,玩笑着问道:「之前在天宫中看你心情还不错,怎么了,收了徒弟反而不开心了?」
元莲低着头,再次摇头道:「我没有不开心……」
常松竹其实不太常见她这个样
子,她们二人刚刚认识时,元莲的情感尚且没有这样丰满——当然,也不是说现在就有多充沛了,只是相比现下,当初的她更为冷淡自持,情绪不是不容易外泄,而是压根没什么情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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